那温柔的语气、熟悉的声音都让艾尔再也控制不住，喉咙里溢出一声破碎的呜咽，她又变回了那个会在最爱的姐姐面前哭泣撒娇的女孩。
尽管她看不到艾雅的身影，不知道那是幻觉还是什么。
她还是像个孩子一样跪坐在“神明”面前，无助地流着泪，一遍又一遍喊着“姐姐”，断断续续地诉说着自己的委屈。
这是她第一次露出如此破碎又混乱的情绪，好像迷路的孩子找不到归乡的路。
但“神明”却无法回应她，也无法作出任何安慰她的举动，只是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
十分钟。
半小时。
一个小时。
哭泣声才渐渐平息，在一阵沉默过后，艾尔终于抹了抹眼泪抬起头，泛红的眼里此刻只有坚定的决意。
她攥紧的拳头缓缓松开，沙哑着嗓音开口，“我有条件...”
-
海上的夜晚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冷。
巴托洛米奥的船上，宴会的热闹渐渐散去，精力耗尽的人们似乎都进入了梦乡。
罗站在栏杆前，望着平静的、泛着粼粼波光的海面，不知道是在思考接下来的行动，还是远在佐乌的同伴们的安危，还是白天艾尔醉酒的那一幕。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静谧的甲板上响起，他疑惑地转过身，看到艾尔正步伐虚浮着向他跑来。
那头耀眼的银发随着跑动在月光下跳跃着，她的脸颊还带着酒醉的酡红，金色的眼眸透着几分刚睡醒的迷离，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迷茫与无措。
他不由得微微皱了下眉。
“醒了，怎么了？”
艾尔没有立马回应，只是跑过来，盯着他。
海上的夜晚亮涔涔的，圆月高挂，皎洁的月光洒在海面，又洒在他们身上，总觉得那一瞬间两个人都沉醉了，氛围太好以至于他们盯着彼此看了好一会。
也许是酒意上头，也许是因为其他的原因，但罗不知道为什么艾尔的举动变得格外大胆。
在他想要别过脸避开艾尔过于热情的视线前，艾尔就已经上前一步，伸出的手捧住了他的脸。
“喂……？！”
罗下意识想后退挣脱，却被艾尔更用力地捧着，因为艾尔跟着往前走的动作，他的身体不由得微微前倾。
“我……”
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罗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目光追随着她微微颤动的眼眸，等待着她的下文。
那副沉重又似乎带着点疏离的模样让罗感到了一丝不悦。
但仅仅只是几秒，艾尔的手很快松开了，那深深打量着罗的视线也收了回去。
她不再看他，只是指尖仍轻轻拽着他的衣摆。
罗低下头，看到她胸口剧烈起伏了一下，接着她的额头就抵到了他的胸口上。
她的动作很轻，胸前的温热却让罗感到无所适从，他很少看到艾尔在他面前展露出如此脆弱无助的模样。
随后罗听到她语气平静地宣布道：
“我要离开一段时间，做个了断。”
“会回来的。”
大概……
罗眉头紧锁，声音低沉下来，“什么意思？你清楚你在说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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