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氏集团顶楼会议室的落地窗外,整座城市的灯火尽收眼底。马嘉祺站在窗前,修长的手指松了松深蓝色领带的结,另一只手握着手机贴在耳边。五年时光将他轮廓雕刻得更加锋利,眉宇间的青涩早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商场上淬炼出的沉稳与锐利
马嘉祺航班信息确认了?
他的声音低沉,指节无意识地敲击着玻璃。
电话那头的助理迅速回应:"确认了,马总。宋先生的航班下周二下午三点二十分抵达国际机场T2航站楼。巴黎飞来的AF382次航班。"
马嘉祺的目光落在玻璃反射中自己脖子上那条从未摘下的银链上,吊坠在衬衫领口若隐若现
马嘉祺把他的行程表发我一份
停顿片刻,又补充道
马嘉祺不要让他知道我在查
挂断电话,马嘉祺转身走向办公桌。宽大的实木桌面上,一份艺术杂志摊开着,封面正是即将在国内举办个人画展的新锐画家——宋亚轩。照片上的青年站在塞纳河畔,侧脸被夕阳镀上一层金边,眼神沉静而疏离,与五年前那个在画室被毁时倔强挺直脊背的少年重叠在一起。
马嘉祺的指尖轻轻抚过杂志封面,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弧度。五年了,他几乎收集了宋亚轩在国外的每一条消息——他的画展,他的获奖,他租住的公寓地址,甚至常去的那家咖啡馆。但从未敢真正出现在他面前。
抽屉里锁着一沓飞往巴黎的机票,最早的日期就在宋亚轩离开后的第三天。但每次临行前,马嘉祺都会想起晨雾中那个决绝的背影,和那句"别找我"。
桌上的内线电话突然响起。
"马总,您父亲来了。"秘书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
马嘉祺眼神一凛,迅速合上杂志
马嘉祺让他进来
门开了,马耀祖拄着手杖缓步走入。岁月在他脸上刻下更深的沟壑,但那双眼睛依然锐利如鹰。五年前那场风波后,他表面上接受了宋亚轩的存在,甚至"慷慨"地表示愿意资助这个流落在外的儿子。但马嘉祺比谁都清楚,父亲对宋亚轩的"关心"背后藏着多少算计。
"听说那小子要回来了?"马耀祖开门见山,手杖敲击着大理石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马嘉祺不动声色地将杂志塞进抽屉
马嘉祺亚轩下周回国办画展
"哼,画展。"马耀祖冷笑一声,"玩够了艺术,也该回来认祖归宗了吧?马家的孩子在外面抛头露面像什么样子。"
马嘉祺他不是您的棋子
马嘉祺的声音冷了下来
马嘉祺这五年,您派人跟踪他,干涉他的画展赞助商,甚至想买下他签约的画廊......我都知道
马耀祖眯起眼睛:"我做这些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那个小子现在名声大噪,多少双眼睛盯着?万一他说出什么不该说的——"
马嘉祺他不会
马嘉祺打断父亲,语气笃定
马嘉祺亚轩比您想象的有骨气得多
父子俩剑拔弩张地对视着,空气仿佛凝固。最终,马耀祖冷哼一声,转身走向门口:"下周三的家宴,带他回来。媒体那边我已经打点好了,马家失散多年的二少爷回归,是个不错的新闻点。"
门关上的瞬间,马嘉祺一拳砸在办公桌上,震翻了咖啡杯。褐色的液体在文件上洇开,像一幅抽象的画。他深吸一口气,从西装内袋掏出钱包——夹层里,那条刻着"嘉祺"的银链静静躺着,五年如一日。
一周后,国际机场到达大厅人头攒动。
宋亚轩推着行李车走出来时,立刻被眼前的阵仗惊住了——十几家媒体记者举着长枪短炮,闪光灯此起彼伏。他下意识地后退半步,眉头紧锁。这次回国办展的消息虽然公开,但航班信息是保密的,怎么会......
"宋先生!请问这次回国是打算长住吗?"
"有传言说您与马氏集团关系匪浅,能否回应?"
"您的画展《边界》主题是否与您的身世有关?"
问题如潮水般涌来,宋亚轩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五年过去,他依然不习惯这种被围剿的感觉。就在他不知所措时,一道熟悉的声音穿透嘈杂
丁程鑫让一让!请让一让!
人群被分开,丁程鑫高大的身影出现在眼前。他穿着休闲西装,脸上挂着职业化的微笑,却在对上宋亚轩视线时眨了眨眼
丁程鑫宋画家,我是主办方派来接您的。车在外面等
宋亚轩如蒙大赦,快步跟上丁程鑫。两人冲出重围,钻进一辆黑色商务车。车门关上的瞬间,宋亚轩长舒一口气
宋亚轩谢谢。那些记者....
丁程鑫马耀祖的手笔
丁程鑫冷笑一声,示意司机开车
丁程鑫老头子想逼你公开认祖归宗,给马氏集团添点艺术光环
宋亚轩的手指无意识地摸向脖子——那里空空如也。那条银链五年前被他留在出租屋,从此再没戴过。他望向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轻声问
宋亚轩他......知道吗?
不需要指名道姓,丁程鑫心领神会
丁程鑫知道你要回来?当然。但记者的事不是他安排的
顿了顿,又补充道
丁程鑫这五年,他变了很多
宋亚轩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地看着窗外陌生又熟悉的城市轮廓。
车停在了一家高级酒店门前。丁程鑫帮宋亚轩办好入住,送他到套房门口
丁程鑫画展的事明天再谈,今天你先休息。晚上....
他犹豫了一下
丁程鑫马嘉祺想见你
宋亚轩的手指在房卡上收紧,指节泛白
宋亚轩....在哪里?
丁程鑫他说,由你定
沉默在走廊里蔓延。最终,宋亚轩轻声说
宋亚轩画室。育德高中那个
丁程鑫点点头,没有多问,转身离开。
夜幕降临,宋亚轩站在育德高中翻新过的画室窗前。这里已经焕然一新,但布局还是老样子。月光透过窗户,照在他手中的两条银链上——一条是他当年留在出租屋的,另一条则是他离开巴黎前,从行李箱夹层里找出来的。
身后传来脚步声,沉稳而熟悉。
宋亚轩没有回头,只是将两条银链放在窗台上,月光下,两个半圆的吊坠闪烁着微光
宋亚轩好久不见
他说,声音平静得不像话。
马嘉祺停在几步之外。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色西裤,脖子上空空如也——五年了,他第一次摘下那条从不离身的银链
马嘉祺五年零三个月
他轻声纠正,目光贪婪地描摹着宋亚轩的背影,比杂志上更加修长挺拔
马嘉祺你长高了
宋亚轩转过身,两人隔着五年的时光对视。马嘉祺的目光落在他空荡荡的领口,眼神黯了黯
马嘉祺我看了你在巴黎的所有画展
马嘉祺向前一步
马嘉祺《边界》系列......很美
宋亚轩的指尖轻轻划过窗台上的银链
宋亚轩你知道我为什么给画展取这个名字吗?
马嘉祺摇头,又向前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到一米
宋亚轩因为有些界限,一旦越过就再也回不去了
宋亚轩直视马嘉祺的眼睛
宋亚轩五年前那个下午,你越界了
马嘉祺的呼吸一滞,胸口泛起熟悉的钝痛
马嘉祺我知道。这五年,我每天都在后悔——
宋亚轩但我后来想通了
宋亚轩打断他,声音很轻
宋亚轩也许......那条界限本来就不该存在
马嘉祺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不敢置信的光芒。
宋亚轩拿起窗台上的两条银链,走向马嘉祺。他的手指微微发抖,却坚定地将刻着"嘉祺"的那条戴在了马嘉祺脖子上,然后退后一步,自己戴上了另一条
宋亚轩哥
他轻声唤道,这是五年来第一次,清醒地、自愿地喊出这个称呼
宋亚轩我回来了
马嘉祺的眼中瞬间涌起巨大的情感波澜。他伸出手,却在即将触碰到宋亚轩时停住,像是在等待许可。
宋亚轩看着他悬在半空的手,嘴角微微上扬,主动向前一步,轻轻抱住了这个阔别五年的、曾经伤害过他却也用五年等待赎罪的哥哥
马嘉祺欢迎回家
马嘉祺收紧手臂,声音哽咽。
窗外,月光静静地洒在空荡荡的窗台上,那里曾经放着两条分离的银链,如今它们终于回到了主人的脖颈上,在月光下闪烁着微光,拼成一个完整的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