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渗入房间，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金色的细线。马嘉祺保持着环抱宋亚轩的姿势一整夜，手臂早已麻木得失去知觉，却不敢有丝毫移动。宋亚轩的额头依然滚烫，但呼吸已经平稳许多，紧攥着他衣角的手指也稍稍松开了些。

"叩、叩叩。"

一阵刻意放轻的敲门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马嘉祺浑身一僵，下意识将宋亚轩护得更紧了些。这个时间，会是谁？

丁程鑫嘉祺，是我

门外传来一个刻意压低的声音，带着几分熟悉

丁程鑫丁程鑫

丁程鑫？马嘉祺愣了一瞬。那个高二突然转去国外、断了联系的好友？他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未等他回应，门把手已经轻轻转动——丁程鑫竟然有钥匙！门开了一条缝，露出一张俊朗的面孔，比马嘉祺记忆中的样子成熟了许多，鼻梁上多了一副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在看到屋内情形时微微睁大

丁程鑫果然在这里

丁程鑫快步走进来，反手关上门。他穿着一件深灰色风衣，手里提着一个印有红十字的医药箱

丁程鑫我去了你家，管家说你两天没回去了

马嘉祺张了张嘴，却不知从何说起。他的目光落在丁程鑫手中的医药箱上

马嘉祺你怎么...

丁程鑫我妈让我来的

丁程鑫简短解释，目光已经转向他怀中的宋亚轩

丁程鑫这就是...你弟弟？

马嘉祺心头一震

马嘉祺你知道？

丁程鑫没有立即回答。他放下医药箱，从风衣内袋掏出一部手机，划开屏幕递给马嘉祺

丁程鑫半小时前收到的

屏幕上是一条短信：「程鑫，嘉祺在城东旧公寓4栋302。他弟弟高烧不退，带着你的医药箱立刻过去。——妈妈」

马嘉祺盯着这条信息，喉咙发紧

马嘉祺你母亲怎么会...

丁程鑫她是育德医院急诊科主任，十七年前就在那里工作

丁程鑫的声音很轻，却像惊雷炸响在马嘉祺耳边

丁程鑫她知道很多事情

马嘉祺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怀中的宋亚轩在昏沉中发出一声不适的呻吟。丁程鑫立刻上前，动作娴熟地检查宋亚轩的状况——翻开眼睑，测脉搏，听呼吸音。他的手法专业得不像个普通高中生

丁程鑫39.8度，脱水严重，肺部有轻微啰音

丁程鑫皱眉，迅速打开医药箱

丁程鑫必须马上补液退烧

他取出一袋生理盐水和输液器，动作麻利得像做过千百次一样。

马嘉祺怔怔地看着他

马嘉祺你什么时候学的医？

丁程鑫在国外的这两年

丁程鑫头也不抬，熟练地扎好止血带，寻找静脉

丁程鑫我妈坚持要我学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

丁程鑫尤其是...在知道你家的事之后

针头刺入宋亚轩手背的静脉时，他在昏睡中蹙起眉头，无意识地往马嘉祺怀里缩了缩。马嘉祺本能地抚上他的后背，轻声安抚

马嘉祺没事...马上就不难受了...

丁程鑫看着这一幕，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调整好滴速，又从医药箱取出几盒药

丁程鑫退烧药四小时一次，抗生素每八小时一次。如果下午还不退烧，必须送医院

马嘉祺点点头，突然注意到丁程鑫的目光落在了地上的白色药瓶上。丁程鑫弯腰捡起它，在看到瓶底刻字时脸色骤变

丁程鑫这是...

马嘉祺昨晚从我的外套里掉出来的

马嘉祺声音干涩

马嘉祺你知道这是什么？

丁程鑫的拇指摩挲着那个日期，久久不语。最终，他将药瓶放入口袋

丁程鑫这事以后再说。现在先——

他的话被一阵手机震动打断。马嘉祺的外套口袋里，他的手机亮了起来。丁程鑫帮他拿出来，屏幕上显示「父亲」二字。

马嘉祺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丁程鑫按下静音键，将手机递给他

丁程鑫你得接他已经派人找了你两天

电话接通，马耀祖冰冷的声音即使不开免提也清晰可闻："立刻回家。现在。"

马嘉祺看着怀中昏睡的宋亚轩，声音异常平静

马嘉祺我有事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哪？"马耀祖的声线陡然拔高，"和那个小杂种在一起？张明都告诉我了！"

这句话像刀子般刺入马嘉祺的心脏。他下意识捂住宋亚轩的耳朵，仿佛这样就能隔绝那恶毒的称呼

马嘉祺他不是杂种！他是你儿子！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后传来一声冷笑："我只有一个儿子。给你一小时，否则后果自负。"

通话戛然而止。马嘉祺的手无力地垂下，手机滑落在地。丁程鑫捡起手机，神色凝重

丁程鑫他知道了？

马嘉祺机械地点点头，目光无法从宋亚轩脸上移开。那张与自己如此相似的脸此刻因高烧而潮红，眉头紧锁，像是在经历什么可怕的梦境

丁程鑫你必须回去

丁程鑫突然说

丁程鑫现在激怒他不明智

马嘉祺可我弟弟——

丁程鑫我会照顾他

丁程鑫打断他，声音坚定

丁程鑫以我妈的名义保证

马嘉祺的胸口剧烈起伏，他低头看着宋亚轩，轻轻将他额前汗湿的碎发拨开。这个简单的动作让他眼眶发热。十七年，他才刚刚找到他，却又要被迫离开

马嘉祺告诉他...

马嘉祺的声音哽咽

马嘉祺我很快回来

丁程鑫点点头，接过输液袋

丁程鑫快去吧我知道怎么应付你父亲

他顿了顿，从风衣另一个口袋掏出一个牛皮纸袋

丁程鑫对了，这个给你。我妈让我转交的

马嘉祺接过，纸袋很轻，却仿佛有千钧重。他不用打开也知道，这里面装着他们兄弟被偷走的十七年

马嘉祺谢谢

他哑声道，最后看了一眼昏睡中的宋亚轩，转身走向门口。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门关上的瞬间，床上的宋亚轩微微睁开了眼睛。他的目光清明得不像高烧病人，直直望向丁程鑫

宋亚轩他...走了？

丁程鑫并不惊讶他会醒，只是调整了下滴速

丁程鑫暂时的

他顿了顿

丁程鑫你听到了多少？

宋亚轩闭上眼睛，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

宋亚轩足够多

窗外，一辆黑色轿车无声地驶离。马嘉祺坐在后座，手中紧握着那个牛皮纸袋，目光坚定如铁。这一次，他不会再让任何人将他们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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