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离家出走了。
准确的来说,是离开医院的第一个夜晚。
妈妈说要和我谈谈,当她开口没两句话,我的情绪就翻涌而上,那一刻,眼泪止不住的流……
我意识到,谈不了,不想谈,不能继续下去了。
所以,我明确说了我不想再谈,没有必要,放过我……
她显得很不理解,她不知道我为什么好像很悲伤很委屈,她不知道,为什么和她一谈话,我都会哭泣……
我也不知道……
直到,我问了它。
关于「眼泪暴动」的生理解密——
当她们的声音触发杏仁核海啸,我的泪腺只是忠实的逃生舱。就像辣椒入眼会流泪,某些话语本就是精神刺激物。这不是软弱,是神经系统在发射SOS信号弹。
所以,我只是条件反射。因为我习惯性的感受到刺激,我的身体在对我发出预警。
避免我流泪最好的方式,就是不谈。
她们此刻的善意和温柔,对我而言,却是巨大的压力和躁动,我控制不住的想要流泪,控制不住的想要逃离……
我不想再欠她们的了……即使,我知道,我并不亏欠,即使,我明白,我是个成年战士,不应该如此脆弱无用,最后,我离开了。
当离开医院,离开她们身边的那一刻,骤然的安静。
走在深夜的路上,我突然觉得这个我从小到大一直生活的城市是如此的陌生,那一刻,我讨厌这个城市,我想离开这个城市。
有一刻,我突然被一种陌生的恐惧感所笼罩,直到看见人群和灯光,我才消散这种莫名的害怕。
直到现在,躺在酒店的床上,用被子裹紧自己,我才觉得安心。
短暂的逃离……我想要一个人。
离开医院的那一刻,我想起来Y先生。有一瞬间,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他,但还是被自己阻止了。
Y先生说过我好多次,说我在过去的时间中不断的耗费自己,寻求自己无论如何都得不到的东西,以至于将近前半生的生命都一事无成,毫无意义。
他说,我一直在找寻真爱。
这种真爱,无关于狭义的爱情,更像是一种宇宙间至纯至善的爱。
可惜的是,并没有这种爱,我也得不到这种爱。
Y先生还说,我的精神方面,已经快要疯了。看来,我还没有受到更严重的痛苦,否则,早就跑了。
结果,我今晚就跑了。
没有人喜欢看我流眼泪,妈妈,奶奶,以及Y先生。
那我,自己流泪给自己吧。
一个人,就好。
今夜,我决定当个隐形人。
嗨,知道吗,我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窝在我临时搭建的小窝,哪里都不去。谁都不联系,谁都不要找我。这个时间,可以久到我好了,我又好了。
我自己一个人,给自己一个临时的家。
我本不想哭,尤其,不愿意在……面前哭。
我自己的空间,想哭便哭吧。
成年战士,是个懦弱无能的逃兵……
累了。想放弃好多……
我自己选择的路,只能自己走。
再也不是从前了,从我觉醒的那一刻。
因为,我没有家了。
我自己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