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寝宫的龙涎香浓得令人窒息。贾元春跪在冰冷的金砖上,看着眼前明黄色的袍角,喉间泛起腥甜。
皇上(醉醺醺地挑起她下巴)“贤妃今日这身素服,倒比宫装更显风流。”
元春袖中的五指深深掐进掌心。她刚从太后处回来,身上还带着佛堂的檀香味。
贾元春“陛下,臣妾今日斋戒...”
新帝(猛地拽断她腰间丝绦)“朕登基月余,你日日斋戒?”
鎏金香囊滚落在地,露出里面干枯的绛珠草——这是三皇子离京前给她的护身符。新帝用靴尖碾碎草叶,冷笑:
新帝“还在想那个逆贼?他早该在乱箭下化成灰了!还是在想那个死了的狗皇帝?”
元春突然抬头,眼中燃着骇人的火光:
贾元春“陛下既知臣妾心属仙帝,何不赐死?”
话音刚落,一记耳光重重甩在她脸上。珠翠迸溅,血丝从唇角滑落。
皇上“想死?容易!”他扯开她衣襟,“等朕玩腻了,自会送你去见他!”
熏香令她四肢发软,元春挣扎着摸向发间金簪。就在龙袍压下的刹那,她突然想起三皇子密信上的字迹:“忍辱负重,以待天时。”
皇上(捏住她手腕)“贤妃可知,贾政今日又上了请罪折子?”
他俯身在她耳边低语:
皇上“你父亲说,愿将全部家产充作军饷,只求朕善待你。”
元春浑身一颤。原来父亲是在用这种方式提醒她——贾家满门的性命都系在她此刻的抉择上。
纱帐外烛火噼啪,映出龙榻边悬挂的仕女图。画中美人眉心朱砂,竟与元春容貌有七分相似。她忽然记起,这是忠顺王献给新帝的贡品。
皇上(顺着她目光)“像不像你?”
他粗鲁地扳过她的脸,
皇上“可惜画中人被做成了美人壶,就摆在朕的御书房。”
元春胃里翻江倒海。就在龙袍彻底散开的瞬间,她触到枕下硬物——竟是半块兵符!与三皇子留给她的那半块恰好是一对。
贾元春(突然娇笑)“陛下既觉得臣妾像画中仙...”
她主动勾住新帝脖颈,另一只手迅速将兵符藏入袖中。
贾元春“不如臣妾为您跳支《霓裳》?”
趁着新帝怔忡,她赤足跃下龙榻。水袖翻飞间,金簪划破指尖,鲜血在雪白地毯上点出梅花的形状——正是三皇子教过的求救暗号。
皇上(拍案大笑)“好!这才是贤妃该有的模样!”
当熏香再次弥漫时,元春假意昏沉,听着新帝在耳边呢喃:
皇上“明日朕就下旨,让林如海那个女儿进宫陪你...别嫁本王那儿子了。”
她死死咬住舌尖,在剧痛中维持清醒。窗外传来三更梆子响,守夜太监的咳嗽声带着特殊的节奏——是龙鳞卫的暗号!
黎明时分,元春拖着破碎的宫装回到凤藻宫。宫女们见她颈间淤青,皆垂首落泪。
如意(跪着为她梳头)“娘娘,林姑娘从扬州递了消息...”
元春展开染血的字条,看清上面“漕银已截”四字,忽然将梳篦狠狠折断。
贾元春“告诉父亲,本宫...很好。”
她对着铜镜细细描眉,用胭脂遮盖颈上伤痕。镜中人眉眼依旧,眼底却已结满寒冰。
日上三竿时,新帝赏赐如流水般送进凤藻宫。元春跪接圣旨,在听到“晋封皇贵妃”时,指甲生生掐断在白玉阶上。
太监“陛下说,今晚还要来娘娘宫里...”
贾元春(端庄叩首)“臣妾,谢主隆恩。”
待宫人退尽,她从妆台暗格取出个瓷瓶。三皇子的字迹在瓶底若隐若现:
贾元春“服之假死,七日可醒。”
窗外忽然掠过信鸽黑影,一枚竹管掉进窗棂。元春展开密信,浑身血液骤然冻结——
三皇子“玉儿重伤,伪帝疑汝,速服解药。”
她望向御书房方向,轻轻将瓷瓶收入怀中。镜中皇贵妃朝珠璀璨,映着窗外突然阴沉的天空。
暴雨倾盆而下时,元春伏案疾书。血泪滴在信笺上,与扬州来的战报混作一团。
远在江南的黛玉忽然心口剧痛,针线篓里那对尚未完成的鸳鸯香囊,无端渗出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