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扬州暑气蒸腾,林黛玉坐在漕运衙门的冰窖改建的签押房里,指尖划过新呈上的盐引册簿。窗外传来纤夫沉重的号子声,与算珠清脆的撞击声交织成奇特的韵律。
林如海(搁下朱笔)“这船暹罗米为何改走淮安?”
书吏战战兢兢跪地:
书吏: “回大人,是...是新任漕运副使的命令。”
黛玉凝视册簿上墨迹未干的批注,忽然认出这是三皇子惯用的暗记。她起身走向舆图,见淮安位置被朱砂画了个圈,旁侧蝇头小楷写着“伏兵”二字。
林黛玉爹,这是……
林黛玉和父亲交换了一下眼神,
林如海(转身疾步)“备轿!去瓜洲渡!”
官轿行至瘦西湖南岸时,忽被群盐丁拦住去路。为首的老汉捧着破碗哭诉:
老汉: “大人,小姐明鉴!周老爷要加三成引钱,这是要小人们的命啊!”
黛玉掀帘的手微微一顿。“周老爷”正是三皇子在江南的化名。她仔细端详老汉布满老茧的手,忽然瞥见他虎口处刺着忠顺王府的死士标记。
林黛玉(轻笑)“老伯这双手,不像是晒盐的。”
话音未落,老汉突然从碗底抽出短刃。随行护卫尚未反应,斜里飞来支金簪正中刺客咽喉。黛玉回头,见贾宝玉从柳荫中转出,手中还捏着另半支发簪。
贾宝玉(擦净手上血迹)“妹妹可知,这批盐丁是忠顺王余党假扮的?”
他递上密报,黛玉展开见是三皇子笔迹:
三皇子“伪帝察觉漕运有异,欲截官盐诬陷林家。”
末尾画着半枚虎符,恰与她藏在妆匣里的那半枚严丝合缝。
当夜漕运衙门灯火通明。林如海看着堂下跪着的十二位盐商,突然将账册重重摔在案上。
林如海“李员外,解释下你去岁经手的三十万石官盐!”
被点名的胖商人浑身剧颤,忽然暴起扑向林如海。电光石火间,梁上跃下个戴青铜面具的黑衣人,剑尖直指商人咽喉。
三皇子(压低声音)“先生可还认得这个?”
他袖中露出半块龙纹玉佩,正是三皇子贴身之物。
混乱中黛玉被护送至密室,但见三皇子正在灯下包扎左臂伤口,案头摊着淮南兵力布防图。
三皇子(摘下面具)“玉儿,伪帝三日后要南巡。”
他指尖划过扬州城防,
三皇子“我要你帮我演场戏。”
七月初七乞巧节,扬州城张灯结彩。黛玉坐在望江楼雅间,看三皇子扮作的盐商与伪帝心腹推杯换盏。当那权贵醉醺醺取出“林如海结党营私”的奏折时,窗外突然升起红色孔明灯。
林黛玉(掐断手中丝线)“动手!”
霎时间画舫倾覆,冯紫英带着水鬼从河底跃出。黛玉在混乱中拉过三皇子,将密信塞进他衣襟。
林黛玉“这是伪帝诛杀功臣的名单,我爹让我务必交到你手上...”
话音未落,箭雨破窗而来。三皇子转身护住她,自己却闷哼倒地。黛玉看着他胸口的箭矢,突然记起前世冷宫里那个为她挡箭的守夜人。
林黛玉(撕下裙摆包扎)“殿下说过...要与我同看江南烟雨...”
三皇子(咳血轻笑)“叫三哥...”
他染血的手紧紧握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
林黛玉(泪如雨下)“三哥!你撑住,我已经让人去请大夫了!”
三皇子(气息微弱,却带着笑意)“别哭...玉儿...这一箭...值得...能看到你为我落泪...”
他抬手,似乎想擦去她的眼泪,却因无力而垂落。黛玉急忙抓住他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
林黛玉“你不准有事!你答应过要重整山河,你答应过要...要...”
“要什么?”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带着一丝希冀和调侃。
黛玉脸颊微红,却坚定地说道:林黛玉“要与我同看江南烟雨!你承诺过的,不能食言!”
这时,贾宝玉带着大夫和冯紫英冲了进来。看到眼前情景,贾宝玉脚步一顿,眼神复杂,随即立刻催促大夫上前诊治。
贾宝玉“快!务必救他!”
冯紫英指挥手下清理现场,控制住了伪帝的心腹。混乱中,黛玉始终紧握着三皇子的手,不曾松开。
大夫剪开箭矢周围的衣物,仔细检查伤口,眉头紧锁。
大夫: “万幸,箭头偏离心脉半分,但...有毒。”
黛玉心下一沉。
林黛玉“什么毒?可能解?”
大夫“似是‘相思引’...此毒古怪,需下毒者亲配的解药,或是...至亲至爱之人心头血为引,配合珍稀药材方可一试。”
“至亲至爱...”黛玉喃喃道,毫不犹豫地看向大夫,
林黛玉“取我的血!”
三皇子(虚弱地阻止)“不可...玉儿...”
林黛玉(眼神决绝)“你为我、为林家、为这江南百姓做得够多了!区区心头血算什么!”
她转向大夫,语气不容置疑:
林黛玉“需要多少,尽管取用!务必救他!”
贾宝玉在一旁看着,嘴唇动了动,最终却化作一声无声的叹息,转身出去安排防卫和审讯事宜。他明白,此刻,没有人能改变黛玉的决定。
取血的过程艰辛,黛玉脸色苍白,却始终强撑着守在昏迷的三皇子床边,亲自喂药、擦拭。
夜深人静时,三皇子悠悠转醒,看到伏在床边睡着的黛玉,以及她衣襟上未干的血迹,眼中满是心疼与动容。他轻轻抚过她略显憔悴的脸颊。
三皇子(低声)“傻玉儿...”
黛玉惊醒,见他醒来,眼中瞬间焕发出光彩。
林黛玉“你醒了!感觉如何?还有哪里不适?”
三皇子(握住她的手,目光深沉)“有你在,死生皆足。玉儿,待此事了结,我定...”
他的话未说完,贾宝玉快步走入,神色凝重。
贾宝玉“殿下,妹妹,伪帝銮驾已至淮南,得知此地变故,勃然大怒,已调集周边驻军,声称要...清剿叛逆,查抄林府!”
危机并未解除,反而以更凶猛的气势压境而来。三皇子挣扎着想要坐起,黛玉却轻轻按住他。
林黛玉“你伤势未愈,不可妄动。这一次,让我们来守护你,守护林家,守护江南。”
她的眼神清澈而坚定,映照着跳动的烛火,也映照着他略显苍白的容颜。窗外,扬州城的夜色深沉,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