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春色

新帝登基的钟声撞破金陵晨雾时，贾元春正跪在凤藻宫冰凉的青金石地面上。殿外传来太监尖细的唱喏：

太监"圣旨到——"

她垂首盯着金砖缝里未擦净的血迹，袖中五指紧攥着龙纹密匣。这是三日前变乱时，三皇子趁乱塞给她的最后信物。

太监"咨尔贾氏，淑德含章...特晋为贤妃，赐协理六宫之权..."

贾元春（指甲掐进掌心）"臣妾...领旨谢恩。"

待宫人退去，她开启密匣。看到匣中兵符与"待时而动"四字时，泪水砸在黄绸上——原来殿下早已料到今日。

慈宁宫的新主人正在焚香。太后将香箸重重插进炉灰：

皇后"妹妹，不，贤妃可知，为何留你用你？"

贾元春（抬头直视）"因臣妾是陛下试金石。"

太后抚掌而笑，命人抬来十口樟木箱：

皇后"这些是从三皇子府查抄的。皇帝说，交由你处置。"

元春开箱见到贾赦与三皇子的契约时，突然发现契约日期正是三皇子救下贾府满门那日。她领会到这箱中俱是精心伪造的"罪证"——新帝要试探贾家是否当真与三皇子决裂。

与此同时，荣国府正门大开。贾政领着全府跪迎圣旨，待听到"晋贾政为礼部右侍郎"时，与贾母交换了心照不宣的眼神。传旨太监又取出明黄卷轴：

太监"林如海晋漕运总督，赐紫金麟服。其女林氏赐婚忠顺王世子..."

贾敏身子微晃，被贾母暗中扶住。

贾母（高声）"凤哥儿，开祠堂！把三皇子府这些年送的东西全请出来！"

当夜祠堂烛火通明。贾母抚着三皇子亲笔题写的"丹心贯日"匾额，突然举杖敲碎地面青砖。砖下密格里，整齐码放着三皇子历年送来的密信。

贾政（颤抖着拆开火漆）"母亲，这是..."

贾母"殿下三日前就料到有今日。"她取出一枚玄铁令，"这是殿下的暗棋，要我们明面投诚，暗中护住漕运命脉。"

突然梁上跃下个黑影，竟是本该在江南的三皇子。他扯下蒙面布巾，胸口还缠着带血的绷带。

三皇子"老太太，贾娘娘在宫中可安好？"

贾政（跪地哽咽）"殿下何苦冒险回来..."

三皇子"因为林姑娘在扬州查出，忠顺王要炸毁漕船。"

他将漕运图铺在祖宗牌位前，"新帝不过是傀儡，真正的黑手是..."

话未说完，窗外传来王熙凤的暗号。众人迅速藏好密信，只见她捧着账本进来：

王熙凤"禀老太太，三皇子府的礼单已全部焚毁。"

她忽然压低声音，"忠顺王府的人正在角门盯梢。"

三皇子从容躲入暗道。贾母整了整诰命冠服，对贾政颔首：

贾母"明日你亲自上书，弹劾三皇子结党营私。"

当奏疏递进通政司时，元春正在宫中"不慎"打碎三皇子所赠玉如意。而码头上，黛玉望着突然出现的宝玉轻声道：

林黛玉"宝二哥，可是京中有变？"

贾宝玉（将玄铁令系在她腕上）"妹妹，该收网了。"

漕船桅杆上，一面绣着"周"字的旌旗在晨曦中缓缓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