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登基的钟声敲响时,林黛玉正用金剪绞断三皇子染血的袖袍。箭镞深嵌入骨,她咬着唇拔出时,溅起的血珠在月色下竟泛着幽蓝。
林黛玉“箭上有毒...”
她扯下腰间凤佩,将镶嵌的解毒珠按进伤口,
林黛玉“殿下何苦为我涉险?”
三皇子(虚弱地笑)“十二年前令尊救驾中毒,今日我替他还你一命...”他忽然剧烈咳嗽,“快走...九门提督里有叛徒...”
芦苇丛外传来宝玉声嘶力竭的呼唤。黛玉正要应答,却见三皇子挣扎着塞来半块兵符:
三皇子“去骊山行宫...找长公主...”话音未落,人已昏死过去。
黛玉将兵符藏进发髻,转身撞进疾奔而来的宝玉怀里。
贾宝玉“妹妹!”
少年颤抖着抚摸她染血的衣襟,
贾宝玉“我带了冯紫英的轻骑...”
突然火光冲天,忠顺王府的私兵如潮水涌来。混战中黛玉被推上马车,回头时只见三皇子踉跄起身,举起蟠龙剑横在桥头。
马车驶过永定河,黛玉从车窗望见对岸升起三盏孔明灯——正是三皇子曾说过的“事成”信号。她忽然明白,这场刺杀本就是他计划中的苦肉计。
骊山行宫温泉氤氲,华发如雪的长公主正在煮茶。
长公主“孩子,你长得真像敏儿年少时。”她抚过黛玉手中兵符,
长公主“可知这原本是一对?另一块在你父亲那里。”
温泉屏风上突然映出个人影。黛玉警觉地执起银簪,却见贾敏扶着王夫人走进来,虽面色苍白却步履稳健。
贾敏“玉儿,母亲骗得你好苦...”
她含泪展开圣旨,
贾敏“三殿下与你父亲早就在清查盐政,我这病...是为麻痹奸党的幌子。”
黛玉怔怔望着母亲红润的面色,忽然想起这些时日的种种破绽——汤药里多出的当归,太医脉案上矛盾的笔迹,还有王夫人总在深夜送来蜜饯...
林黛玉(跌坐在地)“所以连宝二哥也...”
王夫人“宝玉那傻孩子是真不知情。”
她扶起黛玉,
三皇子“但老太太清楚,你父亲更清楚。三殿下为护林家,连弑君的罪名都愿担待。”
长公主突然击掌,侍女捧出个鎏金木匣。
长公主“这是三殿下给你的及笄礼。”
匣中凤冠霞帔灼灼生辉,
长公主“他本打算待盐案了结,就求先帝赐婚。”
黛玉指尖抚过冠上东珠,忽然触到暗格。机关弹开,露出张泛黄的画稿——竟是十岁时的她正在梅树下拾花,角落题着三皇子俊逸的字迹:
三皇子“愿倾江山,护卿一笑。”
窗外骤起马蹄声,宝玉带着满身风露闯进来。
贾宝玉“妹妹!三殿下他...”
少年哽咽着举起破碎的玉佩,
贾宝玉“他坠崖了...”
黛玉眼前闪过桥头那双决绝的眼眸。她抓起画稿冲向马厩,却被贾敏死死拦住。
贾敏“玉儿!这是他的选择!只有他‘死’,忠顺王才会露出破绽!”
是夜黛玉独坐行宫露台,望着京城方向彻夜未眠。黎明时分忽见云层中绽开烟花,组成了漕帮的联络暗号。她霍然起身——这是三皇子曾说过的“金蝉脱壳”之计!
五日后,黛玉在扬州码头的商船里醒来。晨雾中有个戴斗笠的船工正在煮药,转身时露出熟悉的眉眼。
林黛玉“殿下...”
她刚开口就被按住嘴唇。
三皇子“叫三哥。”他舀起一勺汤药,
三皇子“从今往后只有漕帮账房周三,再没有皇子了。”
药碗见底时,他忽然从药渣里拈出颗相思豆。
三皇子“姑娘可还记得,那年你父亲带着你来御书房?你掉了这颗豆子,我守了整整八年...”
江风卷起帘幔,黛玉望着他浅淡的眸色,忽然记起前世冷宫里那个总在墙外吹笛的守夜人。原来有些缘分,早在前世就已埋下宿根。
而此时京城贾府中,宝玉正对着一枝枯梅发呆。王熙凤匆匆跑来:
王熙凤“宝兄弟快看!林妹妹捎来的信!”素笺上只有半阙词:
林黛玉“待到山花插满头...”
少年突然冲出房门,在漫天霞光中大笑起来。
贾宝玉“原来妹妹什么都知道!”
他对着南方振臂高呼,
贾宝玉“我等你回来对下半阙!”
运河上,黛玉正将新的盐引账本藏进琴匣。三皇子在船头吹起《梅花三弄》,曲声掠过惊起的白鹭,飞向水天相接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