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悄然滑落,模糊了她的视线。“姜烜!”她轻唤他的名字,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要抓住那渐行渐远的身影。
然而,指尖触及的只是一片虚无,那人影终究化作烟尘,消散于风中。
姜意浓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缓缓蹲下身去,双手掩面,任由泪水肆意流淌。
夜风拂过,带来几分凉意,却无法平复她内心的凄楚。天下虽大,可此刻的她竟找不到归处。
何处才是家?这个问题像一把钝刀,一下一下割裂着她的心。
当姜意浓渐渐平复心绪时,身旁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嗽嗽声。
她眉头微蹙,警觉地环顾四周,低声喝问:“谁?”
话音未落,几只色泽斑斓的毒虫已悄然朝她爬来。
姜意浓心头一沉,暗忖:是他想试探我吗?然而,她很快又回想起凌千渊曾言他们二人乃是同类,这说明对方对自己或许并非全然无知……
念及此,她的目光愈发复杂起来。
姜意浓不再维持那副弱柳扶风的模样,神情转为淡漠,冷冷开口:“凌千渊,你就如此亟需药人吗?还是说,你压根不怕宁将军因此对你心生不满?”
话音刚落,她随手将衣袍上攀附的虫子拂落,动作间透着一股不屑与决绝。
凌千渊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毒虫灵巧地爬进他手中的盒子。
他将蛊虫收好,大步朝姜意浓走去。这一连串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姜意浓手脚发软。
然而,在凌千渊分神之际,她迅速拔下髻上的银钗,悄然藏入衣袖之中。
她不知对方是否察觉了自己的动作,但此刻,她心中只有一个执念:绝不能让他伤及自己分毫。
凌千渊和宁蔻不一样,他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在看见姜意浓手中银簪之后,他只是笑,继续靠近地,下一秒,银光闪过
鲜血从凌千渊掌心一滴一滴滑落,鲜红刺目。
姜意浓望着那血迹,心中涌起复杂的情绪,她咬紧牙关,怒喝出声:“离我远点!”那一声怒喝中,不仅有愤怒,还藏着深深的无助与抗拒。
“滴嗒——”鲜血坠落地面,发出令人心悸的清脆声响。
凌千渊的手如同铁钳一般死死掐住姜意浓的脖子,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她的气管碾碎。
窒息感如潮水般汹涌而至,姜意浓拼命挣扎着保持清醒,随后毫不犹豫地将发符狠狠刺入对方的大腿。
“嘶——!”凌千渊倒吸一口冷气,松开了那双仿佛能掐断生命的指节。
他喘着粗重的气息,却带着一抹诡异的笑容俯视着瘫倒在地的姜意浓,“姜婳,你果然和我是同类。”
姜意浓狼狈地倒在草坪上,剧烈咳嗽着,胸口因缺氧而剧烈起伏。
当“姜婳”这个名字再度传入耳中时,她感到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成冰。
她猛然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寒意与惊惧:如果凌千渊知晓了真相,会不会有更多人察觉?那么杏在鹤呢……她是否会因此陷入危险?
命运抉择的刹那,姜婳脑海中浮现的第一个念头竟是其他巫女的安危。
这一刻,她才真正成为了一个合格的大司命,也终于变成了那个曾经的姜烜所期望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