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似正要去帮他收拾药物时,丰隆突然道,“我可能要许久才回来,你不如去小月顶住些日子,等我回来,就去接你。”
云似想起是挺久没去看爷爷了,如今府中的事务半夏和流云已经能处理的得心应手了,只是碰到一些重大决策时,需要她拿主意。
府中的事她不用太操心,倒是可以安心地去小月顶住一段日子。
如此想来,云似便应了下来。
云似上云辇前,丰隆竟然婆婆妈妈地叮嘱了她一大堆,都是些小事,什么冬日要老实穿好大氅、夏日不要贪凉喝冰镇的酒,云似第一次觉得,丰隆如此嘴碎!
小月顶上的日子更加清闲,云似每日除了陪爷爷下棋,就是陪玱玹在桃林散步,偶尔嘴馋了,从小潭中抓条鱼来烤着吃。
一日夜晚,云似把玩着熏球,萤火虫在她身周萦绕飞舞。
这是丰隆送她的。
冬日根本不可能见到萤火虫,可丰隆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让熏球中的萤火虫即便在冬日也能这么活蹦乱跳。
玱玹踏着霜雪而来,默不作声,只是在云似身前站立,默默地凝视着她。
“玱玹?”
云似把熏球扔向玱玹,萤火虫飞向他。
点点流光中,他的面容清晰可见,他好像心情不好。
玱玹凝望着头顶的天空,突然问,“如果我爹和我酿没有死的话,我们现在在做什么?我会是什么样子?”
如果玱玹的爹娘没有死,他就不用去皓翎,他们也就不会成为兄妹,不会一起长大,就算遇到了,也是陌路人。
不,她根本都不会出生。
父王心里的人一直是小夭的娘亲,他们可能会是很幸福的一家三口,他们没有和离,也就不会娶与小夭娘亲长相极似的母妃,她和阿念都不会来到这个世上。
云似想了想,笑道,“也许就像现在一样,你还是西炎的国君,不过会顺利些,而我,可能还在皓翎,现在...可能还在被父王揪着练字?”
玱玹把熏球抛给云似,突然说。
“我会像爹爹一样,一生一世只喜欢一个女子。我会吹箫给她听,为她做她喜欢吃的糕点,帮她画眉,给她做胭脂,我还会带她回若水,在若木神树下和她成婚,厮守一辈子,不管发生什么事,都陪着她。”
本应该是很伤感的话题,可云似憋了半晌,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忙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想笑的,可是我实在...实在...想象不出来,你如果这样了,紫金顶上的那些女人怎么办?她们该嫁给谁呢?”
玱玹哈哈大笑起来。
云似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笑声中隐有悲怒,忙把熏球朝玱玹抛过去。
“玱玹?”
玱玹接住了熏球,在萤火虫的光芒中,他的神情十分正常,满脸笑意,好似也觉得自己说的话很可笑,云似放下心来。
玱玹站起身,“我回去了,你也赶紧休息。”
云似甜甜一笑,朝屋内走去,“好,我睡了,明日见。”
“阿似!”
云似回身,笑眯眯地看着玱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