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
奥斯卡猛地转头。
眼神猩红地盯着姬动。
肩膀猛地一甩。
挣开戴沐白和马红俊的手。
指节捏得发白。
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你让我怎么冷静？”
“荣荣没了！”
“我这辈子最爱的人没了！”
“他当初拍着胸脯跟我保证。”
“说一定能护荣荣安全。”
“结果呢？”
“荣荣连神位烙印都被人吞了。”
“他就只会说一句对不起！”
戴沐白连忙又伸手拽住奥斯卡的胳膊。
指尖用了几分力气。
语气沉得像压了块石头。
“小奥。”
“我知道你难受。”
“换作是我。”
“我比你还激动！”
“可小三现在这样子。”
“连站都站不起来。”
“你就算揍他一顿。”
“荣荣也回不来了啊！”
“只有他知道传承之地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得让他把话说完！”
马红俊也赶紧凑上前。
一只手按住奥斯卡的肩膀。
另一只手拍了拍他的后背。
语气带着几分沙哑。
“是啊小奥。”
“咱兄弟一场。”
“我能不懂你的痛吗？”
“荣荣也是我妹妹。”
“我心里也不好受！”
“可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
“唐三要是垮了。”
“谁帮荣荣报仇？”
“谁找那个下界生灵算账？”
奥斯卡胸口剧烈起伏着。
呼吸粗重得像拉风箱。
他死死盯着沙发上的唐三。
眼眶通红。
眼泪在里面打转。
却强忍着没掉下来。
他不想在唐三面前示弱。
更不想让荣荣看到自己这副狼狈的样子。
“报仇？”
“找算账？”
“可荣荣回不来了啊。”
“他连荣荣最后一面都没护住。”
“我凭什么信他能报仇？”
唐三靠在沙发上。
被奥斯卡的咆哮震得胸口发闷。
猛地咳嗽起来。
咳得肩膀都在抖。
嘴角溢出一丝血迹。
染红了浅青色的毯子。
他抬手想擦。
可手臂刚抬到一半就没了力气。
重重垂落下来。
攥紧了毯子的一角。
指尖捏得毯子起了深深的褶皱。
“我连咳嗽都控制不住。”
“怎么跟奥斯卡解释。”
“传承之地的画面太乱。”
“我记不清细节。”
“他肯定以为我在找借口。”
小舞见状。
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她扑到唐三身边。
小心翼翼地帮他擦去嘴角的血迹。
声音带着哭腔。
“唐三！”
“你别说话了！”
“先歇会儿！”
“奥斯卡。”
“你看他都这样了。”
“你就不能少说两句吗？”
“他比谁都自责。”
“你这样只会让他更难受！”
毁灭之神坐在一旁。
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
眼底闪过一丝算计的光。
心里暗暗琢磨。
“奥斯卡这话倒是点醒我了。”
“唐三要是真没以监管名义陪荣荣下界。”
“那这事就不是能力问题。”
“是渎职！”
“还是重罪！”
他抿了口茶水。
目光在奥斯卡和唐三之间转来转去。
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可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怎么把这件事捅到神界委员会。
烈焰看着眼前剑拔弩张的场面。
轻轻叹了口气。
上前一步。
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沉稳。
“食神。”
“我知道你现在很难接受。”
“但你必须冷静。”
“唐三是唯一知道真相的人。”
“他要是出了什么事。”
“荣荣的仇就真的报不了了。”
“你就算再恨他。”
“也得等他把话说完。”
“给荣荣一个交代。”
“也给你自己一个交代。”
“对吗？”
奥斯卡听到“给荣荣一个交代”。
身体明显顿了一下。
紧绷的肩膀微微松弛了些。
可眼神里的恨意依旧没减。
他死死盯着唐三。
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
“好。”
“我等你说清楚。”
“但你要是敢骗我。”
“敢隐瞒任何事。”
“我就算拼了食神的神位。”
“也绝不会放过你！”
唐三喘着粗气。
好不容易止住咳嗽。
他抬眼看向奥斯卡。
眼底满是愧疚和痛苦。
嘴唇动了动。
声音微弱得像蚊子叫。
“我。”
“我没骗你。”
“当初带荣荣下界。”
“确实。”
“确实有私心。”
“但我真的没想过。”
“会让她出事。”
“传承之地的那个生灵。”
“太强了。”
“我那缕神魂。”
“根本拦不住。”
“私心？”
奥斯卡猛地眯起眼睛。
往前凑了半步。
戴沐白赶紧伸手拦住他。
“你说的私心是什么？”
“是不是毁灭之神想的那样。”
“你是以权谋私。”
“让荣荣假借选继承人的名义陪你下界？”
唐三的脸色瞬间变得更白了。
他张了张嘴。
想解释。
可刚一开口就又咳了起来。
这次咳得更厉害。
连眼泪都咳了出来。
“我不是以权谋私。”
“是荣荣主动要跟我去的。”
“她想帮我找一样东西。”
“可现在说这些。”
“奥斯卡肯定不信。”
毁灭之神放下茶杯。
身体微微前倾。
语气带着几分刻意的引导。
“海神。”
“你可得说清楚。”
“你这‘私心’到底是什么？”
“是为了个人私事。”
“还是为了神界公务？”
“这性质可不一样。”
他这话看似是在问唐三。
实则是说给奥斯卡和其他人听。
故意放大“私心”这两个字的分量。
小舞立刻察觉到不对。
瞪了毁灭之神一眼。
语气带着警惕。
“毁灭之神！”
“你别在这挑拨离间！”
“唐三不是那样的人！”
“他肯定有苦衷！”
毁灭之神挑了挑眉。
没再说话。
只是靠回沙发上。
一副“我只是随口问问”的样子。
心里却等着唐三说出更多“以权谋私”的证据。
奥斯卡没管小舞和毁灭之神的争执。
目光紧紧锁在唐三身上。
声音冰冷。
“别管什么私心不私心。”
“你就说。”
“荣荣是不是因为帮你。”
“才遭遇那个下界生灵的？”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传承之地有危险。”
“却没告诉荣荣？”
唐三摇了摇头。
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滴在毯子上。
“我。”
“我不知道。”
“传承之地以前很安全。”
“我没想到。”
“会突然出现那样的生灵。”
“荣荣是为了护我那缕神魂。”
“才被。”
“才被对方盯上的。”
“是荣荣护了我。”
“不是我护她。”
“我对不起她。”
“更对不起奥斯卡。”
“我这个承诺。”
“食言得太彻底了。”
唐三攥紧毯子。
指腹因为用力而泛白。
肩膀抖得更厉害了。
连呼吸都带着哽咽。
马红俊看着唐三这副样子。
心里也不好受。
他拉了拉奥斯卡的胳膊。
语气缓和了些。
“小奥。”
“你看唐三这样子。”
“不像是在撒谎。”
“荣荣是为了护他才出事的。”
“他心里比谁都难受。”
“咱先让他歇会儿。”
“等他缓过来。”
“再把事情说清楚。”
“好不好？”
奥斯卡沉默了。
他盯着唐三苍白的脸。
看着他嘴角的血迹和眼角的眼泪。
心里的愤怒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
可痛苦却更甚。
“他难受又怎么样？”
“荣荣回不来了。”
“可要是不让他说清楚。”
“荣荣就白死了。”
他深吸一口气。
声音依旧沙哑。
却没了之前的咆哮。
“好。”
“我等你缓过来。”
“但你最好别让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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