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7年春·婺源南山书屋
【场景:雨打梨花】
春分那日,细雨裹着梨花瓣扑打在青瓦上。陆砚卿站在南山书屋的回廊下,指尖摩挲着新得的歙砚。砚台底部刻着"以墨为媒"四字,松烟墨的香气混着雨后竹笋的清气,在他鼻尖萦绕。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梆子声——这是戏班走水的暗号。他撩开竹帘望去,只见个穿月白改良旗袍的女子正蹲在石阶上,怀中护着个藤编妆匣,发间缀着的珍珠流苏被雨水打散成星子。
"陆先生!"女子忽然抬头,惊鸿一瞥间,陆砚卿觉得她眉眼间笼着层水雾,"我叫林月泠,他们说......"话音未落,巷口传来马蹄声,几个国民党士兵举着枪冲进来。
【生死相救】
陆砚卿拽着月泠躲进书屋密室时,怀表链子上的翡翠耳坠突然崩断。月泠慌乱中将半枚耳坠塞进他袖口,自己则抓起案头松烟墨砚砸向追兵。
"这是共产党人的联络站!"领头的士兵一脚踹开房门,陆砚卿瞥见月泠怀中的妆匣露出一角,竟是中共地下刊物的油印传单。
子弹破空声与瓷器碎裂声同时响起。月泠为掩护陆砚卿中弹倒地,鲜血浸透了他手中的松烟墨砚。陆砚卿撕下衬衫下摆给她包扎时,发现她后颈处有块蝶形胎记——与三年前在重庆见过的中共特工画像一模一样。
【墨韵藏情】
伤势稍愈后,月泠常来书屋帮陆砚卿研磨松烟墨。她发现陆砚卿总爱用"紫毫笔"蘸墨,在宣纸上画些看似随意的山水纹样。某个雨夜,她偷偷将耳坠浸入墨池,次日陆砚卿摊开的宣纸上,竟浮现出"林月泠"三个血字。
"这是......"她颤抖着指向字迹,陆砚卿却笑着将墨迹揉碎:"不过是松烟遇血显影的把戏。"
【婚书暗藏】
三月初三上巳节,月泠在书屋后园的桃树下吟唱徽剧《牡丹亭》。陆砚卿听得痴迷,不觉中将松烟墨混着西凤酒饮下。当他醉眼朦胧地握住月泠的手时,窗外惊雷炸响,砚台突然滚落脚边——
墨汁在青砖上蜿蜒成"永结同心"四字,月泠从妆匣底层抽出张泛黄的红笺。这是用十年陈皮汁书写的婚约,墨迹遇泪显形,此刻正化作碧色涟漪。
【清剿来临】
清明前夜,国民党清剿队的马灯照亮了书屋窗棂。陆砚卿将月泠推进地窖时,怀中的歙砚突然变得滚烫。他摸到砚台夹层里的机关——那是月泠悄悄塞进的微型胶卷,记录着日军轰炸婺源的罪证。
"带着它去苏北!"陆砚卿将半枚耳坠塞进她手中,"砚台......"话音未落,破门声撕裂寂静。月泠将装有胶卷的油纸包砸向壁炉,火光中她看见陆砚卿的身影像块青石般矗立在硝烟里。
【星江诀别】
月泠逃出书屋那晚,怀中的油纸包突然渗出朱砂色的液体。她摸到里面藏着块松烟墨砚,墨池里浸着陆砚卿的半缕长发。渡过星江时,她将耳坠与墨砚一同投入水中,惊觉水面浮起无数血色涟漪——
那些涟漪竟组成陆砚卿的字迹:"月泠,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