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点，宿舍走廊就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陈奕恒把脸埋在枕头里，听见隔壁床的左奇函正在翻箱倒柜地找东西。
"我的幸运手链呢？昨天明明放在这里的！"左奇函把衣柜翻得哗啦作响，一件T恤直接飞到了陈奕恒床上。
陈奕恒抓起T恤扔回去："大清早的你拆家呢？"他的声音还带着睡意，伸手摸到手机一看，锁屏上显示着张桂源凌晨三点发在群里的消息：【最终考核顺序：A组先开始，双人项目压轴】
浴室传来哗啦啦的水声，陈浚铭已经起床了。陈奕恒盯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突然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结果脑袋磕到了上铺床板。
"嗷！"
"活该。"聂玮辰顶着鸡窝头从上铺探出头，扔下来一包湿巾，"擦擦你的口水印，昨晚说梦话都在数拍子。"
更衣室里挤满了人。陈奕恒套上考核专用的黑色训练服，发现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一小片。杨博文蹲在角落反复检查吉他弦，嘴里念叨着和弦名称。张桂源抱着平板穿梭在人群中，眼镜片上全是雾气。
"看到陈浚铭了吗？"陈奕恒拽住路过的左奇函。
"化妆间吧，刚被造型师抓去补妆了。"左奇函晃了晃手里的幸运手链，"哎你说我要不要——"
陈奕恒已经跑远了。
化妆间门口，他差点撞上端着化妆箱出来的助理姐姐。"小心点！"助理姐姐护住箱子，"找陈浚铭？他在里面戴麦呢。"
推开门，陈奕恒愣住了。陈浚铭正仰着头让工作人员调整领夹麦，喉结在灯光下划出清晰的弧度。造型师正在给他喷定型喷雾，细碎的水珠落在睫毛上，像星星的碎片。最要命的是，他今天居然画了眼线，眼尾微微上挑，那颗泪痣在妆容衬托下更加明显。
"看傻了？"陈浚铭睁开眼，透过镜子对他笑。
陈奕恒感觉耳朵发烫，赶紧抓起桌上的矿泉水猛灌一口："谁看你了！我是来问你那个ending pose改好了没。"
"改成这样。"陈浚铭突然转身，抓住他的手腕往自己怀里一带。在陈奕恒失去平衡的瞬间，他稳稳扶住对方的腰，然后——轻轻碰了下额头。
"你！"陈奕恒瞪大眼睛，心脏快要跳出胸腔。
"考核版ending pose。"陈浚铭松开手，笑得像只偷腥的猫，"评审喜欢有冲击力的画面。"
考核教室比想象中严肃。长桌后坐着五位评审，最中间的是公司艺术总监李老师，她手里拿着评分表，眼镜链随着写字的动作轻轻摇晃。角落里架着三台摄像机，红灯亮着，表示正在录制。
A组的表演已经开始，陈奕恒透过门缝看到杨博文正在弹唱自作曲。他的手指在琴弦上飞舞，完全看不出昨晚练习到手指破皮的狼狈。
"紧张？"陈浚铭碰了碰他的手背。
陈奕恒这才发现自己在不自觉地抖腿："有点。"他老实承认，"万一跳错了..."
"那就错着跳。"陈浚铭从口袋里摸出颗水果糖塞给他，"记得我们第一次打篮球吗？你摔得那么惨，后来不也投进了。"
糖是柠檬味的，酸得陈奕恒眯起眼，但心跳确实平稳了些。
轮到他们上场时，陈奕恒发现评审席多了两个人——公司CEO和艺人总监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正低声交谈着什么。这让他刚平稳的心跳又加速了。
音乐响起的瞬间，身体比大脑先行动起来。陈奕恒感觉自己在腾空，旋转，落地时陈浚铭的手正好接住他的腰。他们的呼吸逐渐同步，汗水甩在木地板上形成小小的深色圆点。当陈浚铭的手指顺着他的脊椎滑下时，他听到评审席传来小声的惊叹。
最后一个八拍，陈奕恒转身面对陈浚铭。按照排练，他们应该背靠背击掌结束。但鬼使神差地，他想起化妆间那个额头相触的瞬间——
"砰！"
突如其来的声响打断了表演。左奇函撞开门冲了进来，手里举着手机："不、不好了！练习室监控视频被泄露了！"
音乐戛然而止。所有人愣在原地，陈奕恒还保持着ending pose的姿势，手指僵在半空。他看见CEO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什么视频？"李老师皱眉问道。
左奇函喘着气把手机递给评审："就、就是昨晚他们加练的视频...现在已经在热搜上了..."
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微博热搜榜：
恒星CP深夜练习室#
TroubleMaker 对视#
#娱乐公司新男团疑似成员恋爱#
视频里，凌晨三点的练习室，陈奕恒和陈浚铭正在反复练习那个暧昧的转身动作。拍摄角度很刁钻，正好捕捉到陈浚铭帮陈奕恒擦汗的瞬间，还有他们相视一笑的画面。
陈奕恒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他下意识看向陈浚铭，发现对方也正看着自己，眼神复杂得读不懂。
"考核继续。"CEO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冰，"把ending pose做完。"
陈奕恒机械地转身，背对着陈浚铭举起手。但下一秒，他的手被紧紧握住——陈浚铭没有击掌，而是十指相扣将他拉了回来。
"我们没错。"陈浚铭的声音很轻，但足够让所有人听见，"这就是我们的舞台。"
评审席一片哗然。艺人总监猛地站起来，却被CEO抬手制止。李老师推了推眼镜，突然笑了："有意思。这才是偶像该有的表现力。"
走出考核教室时，陈奕恒的腿还在发软。左奇函和聂玮辰躲在走廊拐角，冲他们比了个大拇指。杨博文抱着吉他跑过来，小声说："视频是张桂源故意泄露的，他算准了时机..."
"什么？"陈奕恒瞪大眼睛。
张桂源从后面走过来，推了推眼镜："数据分析显示，这种程度的绯闻能让你们获得47.8%的关注度提升。"他顿了顿，"而且...你们确实很配。"
陈浚铭突然大笑起来，揽住陈奕恒的肩膀："听到没？47.8%呢。"
"你还有心情开玩笑！"陈奕恒捶了他一拳，但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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