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之后,假扮成不良帅的李星云终于归来,然而他身边却不见张子凡、女帝以及李茂贞的身影。
面对众人的疑问,李星云的回答简单干脆:漠北临阵反悔,挟持了岐王、女帝和张子凡三人。
这番话令玄净天难以置信,她愤然质问:“张天师为人如何,我们再清楚不过!有他在,漠北怎敢临阵反悔,甚至挟持岐王与女帝?”
一旁的镜心魔掩面轻笑,语气中带着几分意味深长:“看来姑娘对漠北的为人倒是颇为了解啊。”
妙成天顿时皱起眉头,冷声喝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一直沉默不语的李星云此刻忽然开口,声音低沉而笃定:“意思是,事情已经发生了,至于信或不信,全凭各位判断。”
他的态度波澜不惊,仿佛早已预料到这样的反应。
陆林轩没有理会旁人的争执,径直上前一步,目光直逼李星云:“我只问你,张子凡人在何处?!”
李星云淡然回应:“张天师与岐王二人,如今正被漠北挟持。”
说罢,他还刻意拱了拱手,浮现出一丝歉意的模样,“当时情况危急,实在无力相救,还请张夫人见谅。”
玄净天闻言更是怒火中烧,厉声道:“以张天师与岐王的修为,怎么可能轻易落入漠北之手?又何须你相救!!”
李星云闻言嗤笑一声,眼底满是不屑与嘲讽,冷冷说道:“难怪岐国总打败仗,毕竟一个个的,都没长脑子。”
“狂妄!”
玄净天气得几乎要拔剑相向,却被姐姐妙成天伸手拦下。
妙成天神色凝重,声音里透着一丝警告:“此事疑点重重,仅凭大帅一人之言,难以断定真假。”
此时,镜心魔悠然插话,声音如流水般平缓:“大帅此次可是历经重重围剿,拼死将耶律尧光带回营地,自己也受了不小的内伤。而大帅的功力……”
“镜心魔。”
在一旁站着的袁雨翎突然喊了他一句,让镜心魔立马闭了嘴。
姬如雪缓步上前,向着星云伸出手,声音清冷而笃定:“把手给我。你是否有伤,我一探便知。”
李星云略作迟疑,然而众人见他犹豫,神色顿时沉了下来,有人甚至已微微前倾,似有催促之意。
片刻之后,李星云终究还是缓缓抬起手臂,将手腕递了过去。
姬如雪见状,迅速伸手搭住他的脉搏,指尖触碰肌肤的瞬间,她面色骤变,眉头紧蹙,“内力狂躁凌乱,若是一般人,怕早已性命不保。”
就在姬如雪专注之时,李星云忽然开口:“姑娘握够了吗?”
这一言令姬如雪猛然回神,她迅速松开手,未曾回头,径直转身离去。
袁雨翎的目光自始至终都停留在李星云身上,那神情仿佛湖水般平静,可说出的话却暗藏锋芒:“新官上任三把火,这道理我并非不懂。如今你是不良人的大帅,只要你别让这些人走向绝境,什么赌约赌局,我都不会插手。但若是他们三人在漠北出了半点差池,休怪我不念旧情……”
这一番话犹如寒风掠过,场中众人皆是一震,显然未料到她会如此直接。
袁雨翊的话令镜心魔心头一凛——他深知对方洞悉李星云的身份,此刻被压迫得几乎冒出冷汗。
“少主……”
刚想开口劝解几句,却被自家少主一个冰冷的眼神逼回腹中,所有的话语化作无声吞咽。
“报!!!”
恰在此时,城门方向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官兵高声禀报道:“斥候来报,漠北大军压境而来!”
李星云闻讯后,悠然站起身,唇角勾起一抹淡笑:“终于来了,诸位还愣着做什么?迎客吧。”
话音未落,他迈步朝外走去,却不料被袁雨翎抬臂拦下。
她的声音低缓:“你们先去,我还有些事情要与大帅商议,关于救岐计划。”
“雨翎姐……”陆林轩和姬如雪闻言,不禁有些担忧地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即轻声唤道。
袁雨翎的目光在触及他们俩的瞬间,柔和得如同春日融雪。
她轻声安慰陆林轩:“别担心,他会没事的。”
随后又拍了拍姬如雪的肩膀,语气温和:“雪雪,先走吧。”
姬如雪与陆凌轩对视一眼,最终默默点头退去,但转身间还不时回头投来忧虑的一瞥。
待人群散尽,伪装终于卸下。
李星云长舒了一口气,活动着僵硬的手腕,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雨翎姐,你刚才那演技,简直让我都差点信以为真。”
袁雨翎懒洋洋地伸了个腰,眉梢微挑:“他们可都不傻,若不是说得狠些,怎么能骗过这么多人?”
李星云凑近几步,语气带着几分调侃的意味:“雨翎姐,假如岐王和女帝真的出了什么事,你该不会真打算剥我的皮吧?”
“你猜啊!”袁雨翎闻言转过头,桀桀的笑了两声,拳头在他面前晃了晃。
李星云故作瑟缩,夸张地打了个寒颤:“算了吧,我可不敢试。你现在下手可没个轻重,再死一次我可受不了。”
行至军帐外时,袁雨翎突然停下脚步,毫无预警地抛出一句话:“听说漠北有位大萨满,耶律质舞,述里朵的女儿。号称漠北第一,人称奥姑,是吧?”
李星云一愣,随即点头应道:“没错。虽未曾与她正面交锋,但我也听说过她的实力非同小可,不然怎会被冠以‘漠北第一’之名。”
“原来如此。”袁雨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雨翎姐,”李星云忍不住追问:“到底怎么回事?”
“无事。只是觉得这么厉害的人物到令人欣赏。”袁雨翎略带玩味地笑了笑,意味深长的补了后半句:“等若是有机会了,你要过过手瘾才好。”
李星云无奈而笑,雨翎姐这见到强者便跃跃欲试的性子,从初识她时便是如此,至今未改。
他也暗暗好奇,那位传说中的奥姑,与如今功力深不可测的雨翎姐相比,又会如何?
自雨翎姐复活以来,无论是面对何等对手,从未见过她使出全力——通常三招内解决战斗,对待旁人那些士兵的话,更是无需动用内力。
就比如上次太原,李嗣源激怒了她,结果还未等到施展完毕便被自己打断。
他不禁暗忖,倘若两人真有一战,死者生界的神女全部实力究竟会达到何种境界?
想着想着,两人已来到了城关。
城楼之上,士兵们或擂鼓助威,或将弓箭搭上弦,严阵以待。
俯瞰而下,世里奇香与遥撵赫然在场,而居中策马的却是一名身披紫衣、气质出尘的女子。
她的存在如同锋利的刀刃般突兀却又不容忽视。
在他们三人身后,是绵延至天际的漠北大军,黑压压一片宛如潮水般压迫而来。
陆林轩凝视着那名陌生的骑马女子,声音低沉地问道:“她是谁?竟敢孤身前来?”
“她就是漠北的应天往后!”玄净天眼底流露出憎恶,语气冰冷。
“大帅,” 妙成天闻言偏过头,目光冷冽如霜,“是你放她来的?”
“不错,来和谈。”李星云神色淡然,仿佛眼前局势并未让他有丝毫动容。
玄净天顿时嗤笑一声,啐道:“率大军围城和谈,开什么玩笑!!”
“呵,纵使百万大军,又有何妨?!” 李星云依旧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似乎根本未将对方的气势放在心上。
话音未落,异变陡生——只见天暗星猛然纵身一跃,竟从城楼上直坠而下!
“快看啊,有人跳下去了!”
“是不良帅!他一个人是要挡住漠北大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