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骆的战场,成了一场仓皇的溃逃。
所谓十五万联军在魏军合围的铁钳之下,连像样的抵抗都未能组织起来便轰然崩散。
前日还在帐中为谁是主帅争得面红耳赤的将军,今日为了抢一条逃生的小道毫不犹豫地将刀砍向了身边的盟友。
“将军!顶不住了!魏劭也派兵了!”
“跑!快跑!往东边跑!”
“东边也被堵住了!”
惨叫声、咒骂声混成一片。
曾经不可一世的联军将领们,此刻狼狈得如同丧家之犬,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衆州州牧眼睁睁看着自己组织起来的盟军土崩瓦解,看着那些曾与他称兄道弟的盟友,头也不回地奔逃。
他瘫坐在地上,望着漫山遍野的溃兵和身后那面越来越近的黑底赤纹大旗,脸上血色尽失,只剩下无尽的悔恨与绝望。
他想错了。
他怎么会蠢到以为,凭着一群各怀鬼胎的乌合之众,就能挡住魏仇那头猛虎。
不过两日,衆州易主、魏军兵锋直指武山国的消息,便传到了边州。
州牧府内。
陈滂端着茶杯,慢悠悠地撇去浮沫,心中盘算着,联军就算败了,也能消耗掉魏军一些实力。
这会儿苏娥皇那边,为了她的母国,想必也该和魏军打得头破血流了。
就在这时,一个斥候冲了进来,“主公!武山国快破了!”
“什么?”
陈滂手一抖,手里的茶杯哐当一声摔在地上,碎瓷四溅,他猛地站起身。
“武山国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破了?”他厉声质问,“他们还有一万守军,还有玉楼夫人那三万精兵,就算联军那五万都是废物,也不至于都死在衆州!”
“几万的兵,连一天都撑不住?”
斥候喘着粗气,几乎不敢抬头看他:“主公,玉楼夫人她根本没去支援武山国!她带着那三万精兵,直接去了西边,和刘琰的人马汇合了!”
陈滂脸色极为难看,眼前阵阵发黑,“盯着她的人呢,这么大的动静,为什么没人来报。”
亲卫低着头,声音发虚:“主公,前线败得太快了,到处都是溃兵,消息来不及送出来……”
陈滂踉跄一步,扶住了桌案。
他算得清清楚楚,苏娥皇那个女人,一直心向她的母国。只要武山国有难,她必然会不顾一切,倾尽陈翔留下的所有兵马去救。
届时,无论胜负,她手里的力量都会被消耗,一个没了爪牙的寡妇,只能老老实实被囚在陈翔为她所建的玉楼,再也无法对他构成一丝威胁。
结果她没去。
她竟然真的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母国,走向覆灭!她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救武山国!
陈滂的嘴唇哆嗦起来。
他以为苏娥皇必然会前去支援武山国,才会对联军、武山国的求援视而不见。
有苏娥皇在后方牵制刘琰,联军必不可能败得那么快,能给他多出不少应对的时间。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还是说,苏娥皇藏得太深!
“报!”
“武山国破!魏军朝着高商郡来了!”
“报!”
“乔越正在带兵攻打尹阳,尹阳兵力不足,薛泰将军快顶不住了!”
当听到乔越这个名字时,他再也忍不住,喉头一甜,差点喷出一口血来。
“乔贼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