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劭:“各位叔公,我倒是好奇,阿棠在外拼死拼活的时候,你们在做什么?”
一位宗亲轻咳了几声,“仲麟,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们当初只当阿棠是一时迷了心性,年少叛逆些也是常事……”
“可这孩子啊,实在是让人揪心。独自在外奔波,怎么连个信儿都不往家里捎?倘若她开口求援,族里难道当真会冷眼旁观、置之不理不成?”
“阿棠若真的开口求援,只怕你们第一个念头就是阿棠是不是在外头惹了什么大祸,要连累族中。”魏劭的话字字见血,“还是省省吧,这些话听着实在是虚伪。”
“仲麟,你这话就过分了。阿棠再怎么说也是我们魏氏的血脉,我们岂会如此想她?”
魏劭听着这些话,心中涌起无名怒火。这些人的厚颜无耻程度,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那你们方才说阿棠年少叛逆,又是什么意思?”魏劭反问,“叛逆?阿棠叛的是什么?是你们的无能,还是你们的短视?”
“若你们有本事让阿棠把已经到手的肉给掏出来,那地盘我也不与你们争。”
“可若你们没那个能耐,反倒招来阿棠的怨恨报复,到时候也别指望我替你们出头。”
“左右亏不到我头上。”
一时间,整个厅堂里鸦雀无声。
魏仇的性格他们也不是不知道,想让她把打下的地盘交出来?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他们若有这个胆子,早就去了。不就是他们没这个能力,这才想着来撺掇君侯。
“叔公们,我劝你们还是安分一些,莫要再打阿棠的主意。”魏劭的语气缓和了一些,“你们自己也说了,魏氏一族,自当共享荣耀。在外人眼里,阿棠终究是姓魏,西边之地是否归属于巍国又有什么要紧的?”
宗亲们如何不懂这个道理,只是:“仲麟,可阿棠迟早要出嫁……待阿棠嫁了人,西边岂不是就要随她夫家姓了!”
从前对阿棠的无视,不过是他们固执地认定,女郎难以成就什么大事业,何必折腾。
可阿棠仅凭一己之力,便打下了能与巍国分庭抗礼的锦绣江山。这无疑是向他们证明,纵是女郎之身,也未必逊色于男子半分。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他们这些老家伙再如何顽固不化,也无法对眼前的事实视若无睹。
魏氏能得这么个小辈,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可若非心中存着顾虑,他们又怎会在双方实力悬殊的情况下,仍执意做出激怒阿棠的举动,将她往外推?
听完宗亲的话,魏劭一时也有些沉默。
他无奈地说:“你们为何会往这处想?阿棠怎么可能会因为嫁了人就将自己的地盘送给别人。”
这跟出嫁从夫都沾不上边了。
能干出这种事的,不是脑残就是脑残。
“族中子弟,谁不是自小被阿棠抽着长大的?阿棠在战场上杀的男子更是数不胜数,你们怎么会觉得阿棠会嫁给能站在她头上撒野的男子?”
“更何况这天下间,有谁配让一位枭雄带着西边一整片的地盘当作嫁妆嫁过去?胃口这么大,也不怕折了自家阳寿!阿棠就算要成婚,那也是娶一位男子回我魏氏。叔公们实在是多虑!”
宗亲们仔细一想,确实是这个道理。
阿棠那性子,谁敢压着她?
只是众人脑中不约而同地浮现出一个画面:阿棠穿着婚服,身后跟着一个怯生生的男子……
这画面,怎么看怎么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