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虎符劫（上）

木兰围场的晨雾漫过黄幔帐时，沈容徽正用鹿血调着金疮药。昨夜乾隆塞进她怀里的玄铁匕首还带着体温，刀鞘上"慎忠"二字与兄长墓志铭如出一辙。

"沈姑娘，皇后娘娘请您去瞧祥瑞。"侍卫的刀柄挑开帐帘，露出远处铁笼里躁动的白虎。如懿的月白骑装染着血渍，脚边躺着个胸腔凹陷的驯兽师。

容徽的银针袋突然坠地。白虎瞳孔泛着诡异的红，她抢过侍卫的火把凑近观察，猛兽耳后赫然插着三根七星钉——与南巡时底舱尸首所用同源。

"此乃天降祥瑞。"钦天监正使捧出卦盘，"《瑞应图》载，白虎现而圣主出..."话音未落，白虎突然撞破铁笼。如懿策马拦在乾隆身前，却被虎爪扫落马背。

容徽割破掌心将血抹在匕首上："皇上，这不是白虎！"她迎着猛兽腥风掷出玄铁匕首，"是剥了皮的熊罴喂了五石散！"

刀刃刺入白虎眉心时爆出青烟，腐臭味熏得众人掩鼻。如懿的护甲深深掐进虎尸："沈答应好利的眼。"她染血的绿梅帕子飘落在地，正盖住猛兽腹部的缝合线。

乾隆突然拽起容徽流血的手掌："你如何知道？"

"真正的白虎舌有倒刺。"她掰开兽口露出光滑的舌面，"且这齿缝里..."银针挑出半片指甲盖，内侧纹着寒部图腾。

如懿的凤钗突然坠地。容徽看着太医为她包扎的手臂，那道旧伤疤的形状竟与白虎腹部的缝合线完全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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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帐内的龙涎香混着血腥气**。容徽剖开虎尸时，乾隆的扳指叩在案几上。当腹腔里滚出七枚翡翠珠时，如懿突然呕吐——那些珠子正是她去年赐给纯贵妃的寿礼。

"皇上请看。"容徽镊起翡翠珠浸入药汤，珠子表面浮出细小的"玄午"篆文，"这是前朝药人术，将活人封入兽皮时需含定魂珠。"

李玉突然扑通跪地："奴才想起孝贤皇后薨逝时，棺中也..."

"住口！"乾隆砸碎的茶盏溅湿容徽裙裾。她佯装擦拭，实则将沾着茶渍的帕子塞进袖袋——那里藏着白虎胃囊中未消化的绿梅蕊。

子夜时分，容徽在溪边清洗手术刀。忽有阴影笼罩水面，凌云彻的佩刀正架在她颈侧："姑娘可知那驯兽师是谁？"他剑穗上系着的平安结浸着血，"是微臣的表兄。"

容徽将翡翠珠抛入溪流："凌大人可听过'借尸还魂'？"她指着对岸闪烁的磷火，"七星钉封穴，五石散激魄，活人便能成兽三日。"突然压低声音，"就像...皇后娘娘当年从冷宫回来时那般悍勇。"

刀锋擦过她耳垂，削落一缕青丝。容徽反手将发丝缠上凌云彻手腕："大人可知这发丝浸过什么药？"月光下青丝泛起幽蓝，"沾肤即入的牵机引，解药在皇上今日赏我的胭脂盒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