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新的开始

地宫深处的萤石发出幽蓝光芒，萧煜握着沈昭的手腕在甬道中疾行。身后传来巨石坠落的轰鸣，老皇帝临终前抛来的传国玉玺在沈昭怀中发烫，隔着飞鱼服灼烧心口。

"这边！"萧煜突然转向，带着沈昭滚入一方石室。石门轰然闭合的刹那，他们看见壁画上的九龙衔珠图——正是沈昭胎记的模样。

沈昭靠着石壁喘息，扯开衣襟露出龙形胎记。玉玺突然发出龙吟，胎记竟化作流光没入玺印。刹那间，地宫震动，前朝太祖封存百年的记忆如潮水涌入脑海。

"原来如此..."沈昭看着掌心浮现的龙纹，"天机阁要的根本不是皇位，而是..."

"九龙气运。"萧煜接道，指尖拂过壁上铭文，"他们想用真龙血脉重启上古大阵，难怪要布下这二十年的局。"

突然，石室穹顶裂开缝隙，地下水喷涌而入。沈昭抓住萧煜正要跃起，却被扯入漩涡。冰冷的水流中，他看见萧煜口鼻溢出血丝——方才坠宫时受的内伤发作了。

"松手..."萧煜用唇语说道，"玉玺不能..."

沈昭反而握得更紧。怀中的玉玺突然爆发金光，水流化作龙形将他们托出水面。当重见天日时，眼前竟是太庙前的祭天池。

文武百官早已跪满广场，国师捧着星盘颤声高呼："双龙现世，紫薇归位！"

三日后，萧煜站在东宫最高的飞檐上，看着宫人们更换匾额。沈昭一袭玄色龙纹常服走来，手中还提着那柄绣春刀。

"陛下不该来这儿。"萧煜没回头，"御史台又要参我僭越了。"

沈昭将刀抛给他："青龙卫指挥使的令牌在刀柄里。"见萧煜愣住，又补了句，"先帝临终前，用血在龙床上写了你的名字。"

萧煜摩挲着刀柄暗格："所以这是..."

"封后诏书我烧了。"沈昭突然道，"改成摄政王诏如何？"

两人对视片刻，突然同时笑出声。暮春的风掠过宫墙，带来城外桃林的香气。沈昭颈后的龙纹在阳光下若隐若现，萧煜腕间的旧伤疤微微发烫——那是地宫中为沈昭挡箭留下的。

半月后，新帝登基大典。当沈昭握着萧煜的手共执玉玺时，钦天监记录到紫微垣绽放异彩。史书对此讳莫如深，只在野史中留下"双龙同朝"的传说。

深秋的夜晚，萧煜抱着酒坛翻进御书房。沈昭从奏折堆里抬头，案头青龙卫的密报还沾着血迹。

"北境大捷。"萧煜晃着酒坛，"喝一杯？"

沈昭揉了揉眉心："还有三府赈灾的折子..."

"明日再看。"萧煜夺过朱笔，"你猜我在宫外遇见谁了？当年给我们指路的瞎眼道士，竟是天机阁最后一位长老。"

沈昭斟酒的手顿了顿："他说什么？"

"说我们改了天命。"萧煜举杯对着琉璃灯，"可他不知道..."杯中酒液倒映着两人的影子，"从你在金銮殿上劈开那支毒箭时，我的天命就改了。"

更鼓声穿过重重宫墙，沈昭忽然从怀中取出半块玉佩。萧煜的瞳孔微微收缩——这分明是母后生前日夜摩挲的那块。

"地宫里的壁画..."沈昭将玉佩推过去，"前朝长公主与镇北王的故事，你可看全了？"

萧煜握住玉佩，冰凉的玉料下藏着机关暗格。轻轻旋开，褪色的婚书上写着两个男子的名字。他抬头看向沈昭，发现对方耳尖泛着可疑的红晕。

五更时分，首辅捧着急奏求见，却见御书房梁上悬着两柄绣春刀。朱漆案头压着张字条："北疆有异，朕与摄政王亲查。"

史载昭明帝在位二十载，开创"双圣临朝"之治。每逢谷雨，帝都会与摄政王消失三日，据说是去祭拜某座无名衣冠冢。陵园里种着棵百年银杏，树下埋着半坛没喝完的梨花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