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水手电的光束刺破幽蓝水体，苏渺的倒影在鲨鱼标本的玻璃眼珠上扭曲变形。婴儿的指尖在她锁骨处灼出焦痕，蓝色血液渗进潜水服，布料立刻腐蚀出蛛网状的破洞。
"别动！"林深用医用胶带缠住她伤口，"他的体液pH值达到强碱级别，你在玩人体蚀刻吗？"
苏渺扯过半截旗鱼标本当探路杖："总比当丧尸口粮强。"鱼吻刺破水面蛛网的瞬间，成团发光的栉水母从天花板坠落，触须缠住追来的丧尸脖颈。被麻痹的感染者跪在积水里抽搐，浑浊的眼球映出廊桥尽头的身影——穿潜水服的女人正在给虎鲸标本注射针剂，颈侧的鳞片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
"薇薇安教授！"林深的声音带着回响，"您的人工鳃项目真的成功了？"
海洋生物学家转过身，防水面罩下露出鱼鳃状的开合器官："应该说，是海洋选择了我们。"她手中的针管突然射出，钉在苏渺脚边的魔鬼鱼标本上，"把那个小怪物给我，你们可以坐潜水艇离开。"
婴儿突然发出海豚般的鸣叫，薇薇安脖颈的鳞片应声竖起。成群的发光水母从破裂的水族箱涌出，在众人头顶拼出双螺旋结构。苏渺的耳钉开始共振，她猛地扯开潜水服的磁吸锁扣："你的宠物漏电了，教授。"
高压电击枪从她腰间滑落，击中水面瞬间引爆了水母群。蓝色电弧在廊桥间跳跃，薇薇安的人工鳃喷出大量气泡："愚蠢！这些栉水母带着丧尸病毒变种......"
林深突然举起仓鼠笼，实验鼠正在疯狂转轮。他撕开防水地图，被电击过的墨迹显出新路线："水循环系统！这些管道直通深海实验室！"
苏渺的旗鱼标本刺穿玻璃幕墙，海水裹着变异章鱼倾泻而入。她在激流中抓住薇薇安的脚蹼："教授这么熟悉水母，应该知道僧帽水母的触须能延伸三十米吧？"
"现在知道了。"薇薇安甩出匕首割断自己的脚蹼带，鱼尾般的下肢摆动时露出机械关节，"顺便告诉你，大海才是最完美的培养皿。"她扔出的定位器吸附在苏渺背上，鲨鱼标本突然集体转向。
婴儿发出兴奋的尖叫，他的瞳孔分裂成复眼结构。当第一头机械鲨咬住薇薇安的手臂时，苏渺看见她伤口处涌出的不是血，而是密密麻麻的珊瑚虫卵。
"快走！"陈工的电锯在水下喷出氧气泡，"这疯婆子把自己改造成了活体珊瑚礁！"
林深撞开海龟馆的应急通道，成堆的丧尸正在啃食企鹅尸体。苏渺的耳钉突然射出激光，在防弹玻璃上烧出逃生孔洞："医学院的，十点钟方向！"
冷冻库的寒气扑面而来，两人在帝企鹅标本堆里滑行。婴儿的体温骤降到零度，蓝色血液在冰面画出基因测序图。林深的解剖刀突然插进某块冰砖："这是......蓝鲸的胎盘？"
冰层深处悬浮着上百个胚胎培养舱，每个舱体都连接着栉水母的发光触须。薇薇安的声音从扩音器传来："人类花了六百万年爬上陆地，我用六个月就完成了逆向进化。"
苏渺的旗鱼刺破中央控制台，全息投影显示出一组海底热泉坐标："所以你往深海热泉里倒了多少病毒原液？"
"足够让三亿年前的远古菌株复活。"薇薇安的脸出现在每个胚胎舱表面，"当陆地生物死绝，海洋文明将......"
婴儿突然将手掌按在总控屏上，所有胚胎舱同时爆裂。章鱼幼体在黏液里挣扎，机械鲨鱼开始无差别攻击。苏渺在冰面上滑向出口，背后的定位器突然开始倒计时。
"惊喜礼物。"薇薇安最后的笑声混着电流杂音，"潜水艇里有两公斤C4炸药，足够把你们送去见张澜......"
防水闸门关闭的刹那，苏渺看见陈工的电锯卡在鲨鱼口中。老人对她比划着维修手势——那是他们在车库约定的暗号：【小心哺乳动物】。
林深突然盯着怀里的婴儿："他的脐带......在吸收章鱼的DNA！"
潜水艇的舱壁上，变异水母正用触须编织出新的倒计时。苏渺扯下定位器扔进排污口，深水炸弹的冲击波将舷窗震出蛛网裂痕。在深海永恒的黑暗里，她看清了舱内铭牌上的小字——【载人潜水器·白兔七号】，正是母亲生前负责的最后一个科考项目。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