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卖箱里的暗码

通风管道的铁皮被爆炸余温烙得发烫，苏渺的掌心在爬行中磨出血痕。林深怀里的仓鼠笼不断撞向管壁，婴儿的瞳孔在黑暗中像两盏幽蓝的矿灯。

"右拐！"陈工的吼声带着金属共振，"看到美团标志了吗？那是老子的秘密补给站！"

苏渺踹开生锈的格栅，浓烈的卤肉香混着腐臭味扑面而来。二十平米的外卖配送站里，穿黄色冲锋衣的男人正用订书机改装电磁脉冲器，听到动静瞬间举起改装过的电瓶车锁链："卧槽陈老头！你带的这是丧尸诱捕器？"

"阿豪你眼睛瘸了？"陈工的电锯轮椅卡在货架间，"这是张澜的'小可爱'，快把三号保温箱拿来！"

苏渺的匕首已经抵住阿豪喉结："你后腰别着的对讲机，为什么闪着军频信号灯？"刀尖挑开他衣摆，露出缠满绷带的腹部——溃烂的伤口正渗出蓝色组织液。

"小姐姐好眼力。"阿豪扯下口罩，露出被酸液腐蚀的下颌，"三个月的无人机追杀，总得偷个军频接收器保命。"他踢开角落的泡沫箱，露出用奶茶保温袋包裹的金属箱，"你要的血清，上个月从中心医院尸堆里刨出来的。"

林深突然扑向冷藏柜："这不可能！血清需要零下20℃保存......"他的手指在触到柜门时僵住，制冷指示灯赫然连接着外卖箱里的干冰袋。

"用饿了么冰袋改装冷链系统，日均耗电量比医用冰箱少67%。"阿豪转动着美团头盔上的竹蜻蜓装饰，"就是取餐提示音有点吵——"

话音未落，婴儿突然发出刺耳鸣叫。苏渺的耳钉骤然发烫，数十架黑色无人机撞破玻璃幕墙，螺旋桨掀起的气流掀翻整排货架。阿豪猛拍保温箱上的接单按钮："艹！这单超时三年了，记得给我五星好评！"

保温箱GPS突然发射定位信号，无人机群像嗅到血腥的鲨鱼般聚拢。苏渺抄起奶茶封口机砸向控制面板："医学院的！把血清注射器改装成烟雾弹！"

林深的手在颤抖，血清与珍珠奶茶的奶精混合后剧烈沸腾："这是最后三支抑制剂......"

"现在它是救命稻草。"苏渺将混合物灌进空奶茶杯，"陈工！把你的二锅头扔过来！"

阿豪的电瓶车撞开安全通道："走员工通道！后厨有......"他的声音被爆炸声淹没，无人机发射的微型导弹将奶茶操作台炸成火球。

婴儿突然挣脱襁褓，青紫的小手抓住飞溅的弹片。金属碎片在他掌心融化成液态，滴落时在地面蚀刻出北斗七星的图案。陈工的义眼疯狂转动："他在标记军方空投坐标！"

苏渺撞进后厨的瞬间，冰柜里倒挂的丧尸尸体让她瞳孔骤缩——那些穿着美团制服的感染者，后颈都嵌着与张澜同款的神经接驳器。阿豪的电瓶车碾过满地腐烂的菜叶："别看了！送餐超时的都被改造成生物电池了！"

林深突然扯住苏渺的衣角："冰柜温度显示2.17℃！"他颤抖的手指指向正在解冻的丧尸，"他们的溃烂速度比正常慢三倍......"

无人机穿墙而入的刹那，阿豪拧动电瓶车把手。改装过的送餐车喷出蓝色火焰，将追击者卷入气浪。苏渺在颠簸中握紧血清箱，保温层里掉出的订单小票让她浑身冰凉——收货人姓名栏写着她的工号，下单时间正是病毒爆发前十分钟。

"小心！"林深突然扑倒她。车顶被整个掀飞，无人机群在夜空组成巨大的双螺旋标志。婴儿发出咯咯笑声，蓝色唾液在车窗上画出基因链图谱。

陈工的电锯劈开加油站护栏："跳车！前面是张澜的'礼物'！"

苏渺抱着婴儿滚进绿化带的瞬间，送餐车撞上废弃油罐车。冲天火光中，她看见阿豪比划着外卖员特有的手势——拇指食指��成爱心，中指竖起直指苍穹。

"他妈的......"阿豪最后的脏话被爆炸吞没，燃烧的冲锋衣碎片如蝴蝶纷飞。林深从水沟里捞起半张订单，浸泡的墨迹显出隐藏信息：【抗体即病毒，哺乳者永生】。

婴儿突然咬破苏渺的衣袖，蓝色血液渗进她的伤口。远处传来螺旋桨的轰鸣，陈工的电锯指向夜空："礼物来了——"

燃烧的无人机残骸如流星坠落，其中一架的货舱弹开，掉出个印着"生日快乐"的蛋糕盒。奶油早已腐败，但插在中央的U盘正闪着红光，张澜的全息投影从烛焰中升起：

"当你看到这段影像，说明我至少死了三次。记住，别让那孩子接触任何哺乳动物......"

全息影像突然扭曲，身穿白大褂的薇薇安出现在画面边缘。她的脖颈覆盖着鳞片，手中试管里的水母正在啃食丧尸眼球："苏小姐，我们海底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