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错一步棋

而更让马嘉祺开始隐隐不安的是……刘耀文。

他把刘耀文放过去，本意是多个眼线，也多一个或许能分散黎漾注意力的“新变量”。

刘耀文那种带着野性伤痕和倔强的生面孔，或许能暂时吸引黎漾一些目光。

但现在看，黎漾对刘耀文似乎……有些不同？

至少，她注意到了丁程鑫的“不高兴”，而刘耀文是现场目击者，甚至可能……是丁程鑫“不高兴”的部分原因？

马嘉祺的思绪开始不受控制地蔓延。

刘耀文会不会反而成了一个更不稳定的因素？

黎漾对他那种隐约的回护，会不会让丁程鑫更加不爽，从而把矛头也部分转向刘耀文？

而刘耀文那小子，看着就不是省油的灯，他能忍得了丁程鑫的刁难？

万一这两人冲突起来，或者刘耀文在黎漾面前表现出什么特别之处……

事情好像没有变得更清晰，反而更复杂了。

他是不是走错了一步棋？

放刘耀文过去，非但没起到理想的牵制或观察作用，反而可能引入了新的、难以预测的变数？

黎漾身边已经够乱了，宋亚轩阴魂不散，丁程鑫虎视眈眈，张真源蠢蠢欲动，现在又多了一个背景不明、心性难测的刘耀文……

马嘉祺感到一阵熟悉的烦躁和无力感涌上来，像潮湿的蛛网缠住心脏。

他总想算计，总想掌握主动，可每每落子之后，才发现局势的发展往往脱离他的掌控，甚至走向更不可知的方向。

他盯着手机屏幕上刘耀文那简短的回复，仿佛想从那寥寥数字里榨取出更多隐藏的信息，更多的确定性。

但除了“丁程鑫不高兴”这个他自行解读出的结论，以及黎漾“在喝酒”这个模糊的状态，他什么也得不到。

马嘉祺靠在沙发里，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手机边缘，心里那点因丁程鑫“吃瘪”而升起的细微快意早已消失无踪，只剩下更深沉的疑虑和一丝隐约的、对于局面可能失控的预感。

他放下手机，屏幕暗下去，房间重新被昏黄笼罩。他闭上眼，眉头却依旧紧锁着。

这一步，到底是对，还是错？

…

刘耀文换好衣服重新回到主厅时，身上是一件略显宽大的黑色丝绒衬衫，料子厚实柔软，领口扣得严谨，长袖妥帖地遮住了手臂上的伤痕，只在动作间隐约勾勒出肩臂的线条。

相比之前，这件衣服让他感觉自在了许多，也重新找回了些许熟悉的、被包裹的安全感。

他脸上的表情也随之放松了些许，虽然依旧没什么笑意，但那股紧绷的对抗感淡了。

他走回黎漾的卡座，黎漾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瞬，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算是认可了他这身装扮。

刘耀文在她身旁的空位坐下，这次坐姿自然了些，不再像之前那样僵硬。

与此同时，吧台那边，张真源刚刚结束了一轮略显笨拙但态度诚恳的陪客，得到片刻喘息，正坐在高脚凳上，小口啜饮着丁程鑫递给他的一杯清水，脸上还带着点未褪尽的、应付陌生社交后的微红与局促。

他目光时不时瞟向黎漾的方向，带着显而易见的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