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高兴

但最后那句“黎老板那边，气氛怎么样？”却显得有些突兀。

气氛？什么气氛？

黎漾一个人坐着喝酒，能有什么特别的气氛？

他不太明白马嘉祺问这个的具体目的是什么。

是作为介绍他来的“前辈”，随口多问一句以示关照？还是……有什么别的他不知道的讲究？

刘耀文对人与人之间那些复杂的暗示、刺探和潜台词，向来感知迟钝，或者说，缺乏兴趣。

他的世界曾经很直接，赢或输，留下或离开。

现在虽然不同了，但这种需要揣摩言外之意的交流方式，依然让他感到些许隔阂与费力。

他在门口站定，背靠着冰凉的门板。

廊道里很安静。

他垂下眼，看着屏幕上那道裂痕，脑海里简单地回放了一下刚才的情景——

丁程鑫带他换衣服，态度很差，衣服也挑得刻意。

黎漾……好像看了丁程鑫一眼，但没说什么。

后来黎漾让他去换件厚的，语气挺平常的。

丁程鑫看起来……嗯，好像一直有点不太高兴的样子，从在更衣室到后来在黎漾面前，都那样。

至于黎漾和丁程鑫之间具体有什么“气氛”，他分辨不出来。

只觉得丁程鑫对黎漾说话时，和对自己说话时，调子不太一样，少了点那股明显的刺儿，但也不是多恭敬。

而黎漾对丁程鑫……好像习惯了，也没什么特别反应。

他不知道马嘉祺到底想听什么。

但既然问了，他就按自己看到的、感觉到的说。

撒谎或者编造，太麻烦，也没必要。

他指尖在冰凉的屏幕上敲击，回得简短，直接：

刘耀文还行。丁哥带了流程。

刘耀文黎老板在喝酒。丁哥好像不太高兴。

他如实陈述了自己观察到的丁程鑫的情绪状态，以及黎漾最简单的行为。

至于这背后是否有什么“气氛”或者“闹”的迹象，他判断不了，也就没提。

这回答既真实，又恰好模糊了马嘉祺可能想探究的。

信息发送出去，屏幕暗下。

他没有等回复，直接将手机塞回口袋，仿佛只是回答了一个无关紧要的、甚至有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然后，他推开更衣室的门，重新踏入那片明亮、冷调、布满镜面的空间。

他走向衣架，目光扫过那些琳琅满目的衣物，开始认真寻找一件黎漾说的、“厚实点”的外套或长袖衬衫。

…

马嘉祺公寓里，那盏落地灯依旧散发着昏黄孤寂的光。

他坐在沙发上，没再碰吉他，手机屏幕的冷光是这昏暗空间里唯一跳跃的光源，映亮他紧抿的嘴唇和微微蹙起的眉心。

刘耀文的回复跳出来时，他几乎是立刻抓起了手机。

目光迅速扫过那寥寥两行字。

“还行。丁哥带了流程。黎老板在喝酒。丁程鑫好像不太高兴。”

每个字都像一块拼图，被马嘉祺迅速抓取、解读、拼凑。

“还行”——刘耀文适应得应该没问题，或者说，至少没出什么大乱子。

这在意料之中，那小子看着就不是轻易会露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