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耀文的目光从那件衣服移到丁程鑫脸上,清晰地看到了对方眼中毫不掩饰的刁难与某种等着他出丑的期待。
他下颌线绷紧,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因为压抑而显得更低更硬:
刘耀文“不换。”
丁程鑫“不换?”
丁程鑫挑眉,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
他往前逼近半步,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缩短,空气里弥漫开对峙的张力。
丁程鑫比刘耀文略高,此刻微微俯视,带着压迫感。
丁程鑫“由得你选?刘耀文,搞清楚,这里是鎏金罪,不是你家也不是擂台。”
丁程鑫“让你换,你就得换。”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却更冷。
丁程鑫“还是说,你怕了?觉得自己身上那些伤口太难看,见不得人?”
最后一句,像针一样扎过来。
刘耀文瞳孔微微一缩,手指在身侧蜷起。
愤怒和屈辱感混合着冲上头顶,但他死死压住了。
他知道丁程鑫在激他,在等他爆发,然后就有理由用更严厉的方式“教育”他,甚至可能借此把他赶出去。
不能。
他不能在这里跟丁程鑫起冲突。
至少现在不能。
黎漾让他跟着丁程鑫“熟悉流程”,如果第一天就闹起来,无论谁对谁错,在黎漾那里,恐怕都是减分项。
他盯着丁程鑫手里那件银灰色的、仿佛带着烫手温度的衣服,又看了一眼对方势在必得的眼神。
几秒钟的死寂,更衣室里只剩下空调细微的送风声,和两人之间无声角力的气流。
终于,刘耀文极其缓慢地、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从牙缝里挤出来:
刘耀文“……好。”
他伸手,接过了那件衣服。
面料入手冰凉柔滑,却重得像块烧红的铁。
丁程鑫眼底闪过一丝意外,似乎没料到他真的会妥协,但随即那点意外就被更浓的、带着审视的兴味取代。
他退开一步,抬了抬下巴,示意更衣室尽头那几间带帘子的小隔间:
丁程鑫“快点。”
刘耀文没再看他,转身走向最近的一个隔间,掀开厚重的深灰色绒布帘,闪身进去,又将帘子仔细拉好,确保严丝合缝。
狭小的空间里,只有头顶一盏小灯。
他将那件银灰色的上衣挂在墙钩上,对着面前同样铺满镜面的墙壁,开始脱自己身上那件“破衬衫”。
动作有些慢,指尖触到冰凉的纽扣时,甚至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
衬衫被脱下,露出年轻却布满新旧伤痕的身体。
胸口、肩背、腰侧……深浅不一的淤青尚未完全褪去,几道较深的划伤结了暗红色的痂,在明亮冷白的灯光下无所遁形记录着不久前的搏杀。
肌肉线条流畅而分明,蕴含着力量,但此刻这力量却显得无助,因为即将被包裹进一件完全相反的、旨在展示而非保护的织物里。
他深吸一口气,拿起那件银灰色的上衣。
布料极具弹性,套头穿入时,紧密地贴合着皮肤,一寸寸向上拉扯,覆盖住胸膛、肩膀。
最后,整个头部穿过领口。
衣服妥帖地穿在了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