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不少看起来像改良过的舞台装，饰有夸张的金属链条、皮革束带，或者不对称的剪裁。

露肩、露腰、露背……大片肌肤的预留，似乎才是这些衣服设计的主题。

丁程鑫已经走到了房间中央，随手将刚才路上脱下的西装外套扔在一张凳子上，自己则向后一靠，懒洋洋地倚在镜墙边，双臂环抱，好整以暇地看着刘耀文站在门口，像只误入玻璃迷宫的兽，带着明显的审视与不适。

丁程鑫“杵着干嘛？”

丁程鑫开口，声音在空旷的镜室里带着点回音，更显出不耐烦。

丁程鑫“赶紧挑，没那么多时间给你磨蹭。”

他眼神示意了一下那两排衣架。

丁程鑫“挑件合身的，能上台面的。”

丁程鑫“别穿你身上那件破衬衫出去，丢‘鎏金罪’的人。”

刘耀文像是没听见他后半句的刻薄，沉默地走向右侧的衣架。

他伸出手，指尖拂过一件件衣服的布料。

触感冰凉、光滑，或柔软得过分。

他拎起一件黑色衬衫，料子极薄，隐隐透光，领口的设计复杂。

他放下。

又看向旁边一件深灰色上衣，款式相对简单，但侧腰处是完全镂空的网状设计。

再旁边，是一件丝绒质地的暗红色夹克，没有扣子，敞开穿，里面必须搭配其他衣物。

他的眉头越皱越紧。这些衣服，无论哪一件，穿在身上都意味着将身体大面积暴露在陌生目光下，与他习惯的、能提供安全遮蔽甚至防护的衣物截然相反。

伤痕可以用衣服遮，但此刻这些“衣服”本身，似乎就是另一种形式的暴露。

丁程鑫靠在墙边，将他每一个细微的停顿、每一次蹙眉、指尖每一次犹豫的蜷缩都尽收眼底。

那副挑剔又为难的样子，莫名取悦了他心头那点恶劣的情绪。

这小子不是硬气吗？不是敢直接跑到黎漾面前吗？

到了真章上，还不是露怯。

他嗤笑一声，终于不再满足于旁观。

直起身，几步走到刘耀文身边，动作带着点不由分说的粗暴。

他的目光在那排衣服上迅速扫过，然后，精准地伸手，从衣架深处扯出一件衣服。

那是一件银灰色的上衣。

款式极其简洁，甚至可称“简陋”——圆领，无袖，紧身。

长度大概只到胸骨下方，这意味着如果穿上，从胸口到腰腹，乃至整个手臂，将毫无遮蔽。

它的“设计感”全部体现在对面料极致塑形能力的依赖上，完全依靠穿着者的身材撑起效果，多一分赘肉或少一分肌肉，都会立刻显得滑稽或寒酸。

丁程鑫拎着那件单薄得仿佛第二层皮肤的衣服，在刘耀文眼前晃了晃，银灰色的流光掠过对方怔然的眼。

丁程鑫“就这件。”

他语气斩钉截铁，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嘴角勾着一点恶劣的、看好戏的弧度。

丁程鑫“去换。”

刘耀文的目光从那件衣服移到丁程鑫脸上，清晰地看到了对方眼中毫不掩饰的刁难与某种等着他出丑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