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下来，张真源已经被各种或烈、或怪、或暗藏玄机的酒液弄得头晕目眩，味觉麻木，自信心也所剩无几。

他感觉自己像个傻子，在丁程鑫看似专业和蔼、实则处处是坑的“教导”下，完全摸不着头脑，每一次尝试判断都像是自取其辱。

丁程鑫看着张真源越来越迷茫和沮丧的眼神，心里那点因黎漾而起的烦躁和嫉妒，总算找到了一个完美的宣泄口。

他依旧笑着，语气甚至更加“温和”：

丁程鑫“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挺有意思的？品酒这东西，急不来，得多练。”

丁程鑫“今天只是让你有个初步感受……”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张真源，

丁程鑫“以后啊，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

张真源看着丁程鑫那张笑得无比“真诚”的脸，只觉得一阵寒意从心底升起。

他隐约感觉到对方是故意的，却又抓不住任何把柄。

这种无力感和被戏弄的感觉，比他刚才喝下的任何一杯烈酒，都更让他感到难受。

他只能低下头，避开丁程鑫的视线，含糊地应了一声，胃里和心里，都是一片翻江倒海。

…

黎漾坐在卡座里，看似专注地看着手机屏幕，眼角的余光却始终未曾离开吧台后的那场“教学”。

她看着丁程鑫脸上那过分和煦、甚至带着点鼓励意味的笑容，看着他行云流水却暗藏玄机的调酒动作，再看到张真源从最初的紧张尝试，到后来的眉头紧锁、眼神迷茫，甚至脸颊不自然地泛红、身形微晃……

她太了解丁程鑫了。

他绝非一个有耐心教导新人的“良师”。

他那副看似无害的表情底下，藏着多少促狭和恶作剧的心思，她心知肚明。

尤其是当她的目光扫过丁程鑫调制的几杯颜色格外鲜艳或听起来过于“温和”的酒时，心中那份怀疑更甚。

以丁程鑫的性子，不趁机给这个看起来对她心思不纯的新人一点下马威，那才叫奇怪。

她不动声色地收起手机，起身，迈着平稳的步子走向吧台。

她的靠近让原本正“专心教学”的丁程鑫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他抬起眼，对上黎漾平静无波的目光，心头莫名一跳，一丝不易察觉的心虚迅速掠过，但他很快便掩饰过去，脸上重新堆起那副无懈可击的笑容：

丁程鑫“老板，有什么指示？”

黎漾没理会他，目光先落在张真源身上。

他脸色潮红，眼神有些涣散，显然被那些混杂的、可能被动了手脚的酒液折腾得不轻。

她随即看向吧台上那几个空杯和调酒器具，最后才将视线定格在丁程鑫脸上：

黎漾“教得怎么样？”

她的手指轻轻点了一下那只还残留着粉红色液体的“初恋”酒杯，

黎漾“这杯，基底是什么？后劲似乎不小。”

丁程鑫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稳如泰山，甚至带着点被质疑专业能力的小小委屈：

丁程鑫“就是普通的伏特加搭配草莓和蜜桃利口酒啊，比例可能稍微调整了一下，想让口感更柔和顺滑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