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新皓喉结滚动了一下。
那股邪火莫名其妙地消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复杂的烦躁。
苏新皓现在知道乖了?刚才不是挺硬气?
真奇怪。
他花钱明明就是为了买来一些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和掌控感的。
而这两样东西,只有于渔给他的最多。
因为只有她最知道该如何讨好他。
可是现在——
他试图找回那种居高临下的掌控感,语气却硬不起来。
于渔嗯。对不起…苏哥哥…
她的声音闷在他胸口,细弱蚊蝇,带着浓浓的疲惫。
苏新皓知道对不起?晚了?
苏新皓老子花了钱,不是来看你在这扮哭脸的。
苏新皓笑一个看看。
他故意说着难听的话,想刺激她。
想看到她像以前那样,哪怕虚伪地讨好他。
于渔嗯…好…
她应着,努力想扬起嘴角。
可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往下滑,抱着他的手臂也失去了力气。
脑袋靠在了他的胸膛,两只手却垂了下去。
苏新皓喂,于渔?
苏新皓感觉怀里的人重量突然沉了下去。
他下意识收紧手臂托住她。
低头一看,少女紧闭着眼睛,脸色惨白得吓人,嘴唇没有一丝血色。
刚才那点细微的回应彻底消失了。
她晕过去了。
苏新皓操。
苏新皓低骂一声,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捏了一把。
一股强烈的恐慌瞬间攫住了他。
什么一百万,
什么羞辱,
什么掌控感,
全他妈抛到了九霄云外。
苏新皓于渔!醒醒!
他用力晃了晃她,毫无反应。
她浑身冰冷,像个破碎的娃娃。
苏新皓脸色骤变,一把打横抱起她,冲着包厢门口看傻眼的人吼道:
苏新皓都他妈滚开!叫车!去医院!
他抱着她冲出包厢,脚步快得几乎要跑起来。
怀里的重量轻得让他心惊,那冰冷的触感更是让他心头发慌。
妈的,她不能有事!
他脑子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刺鼻。
单人病房里很安静,只有监测仪器规律的滴滴声。
于渔躺在病床上,脸色依旧苍白,但呼吸平稳了许多。
手背上扎着针,冰凉的药液一点点输进她的身体。
医生说,高烧,严重受寒,加上生理期和情绪剧烈波动导致的晕厥,需要静养。
苏新皓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背挺得笔直,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
他已经这样坐了好几个小时。
外套胡乱搭在椅背上,衬衫袖子卷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
眼底有淡淡的青黑,下巴也冒出了胡茬。
他盯着床上昏睡的人。
她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看起来比醒着时脆弱一百倍。
几个小时前在包厢里那种恐慌感又涌了上来,混合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焦躁。
苏新皓…麻烦精。
苏新皓我花钱让你讨好我就算了,最后还要我花钱给你看病。
他低声骂了一句,声音在寂静的病房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烦躁地抓了把头发,站起身,走到床边。
俯下身,想看看她的脸色有没有好一点。

小哀报数过40,这是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