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脱了就不冷了

雨还在下。

于渔浑身湿透，像刚从水里捞出来。

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刚才的泪水。

冷，刺骨的冷。

但她没地方去。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于渔好像愈发明白了母亲生前的执念。

家。

一定要努力拥有一个自己的家。

一个，只属于自己的，谁也赶不走的地方。

她摸了摸口袋，空空如也。

手机还有一点电。

屏幕亮起，显示着时间。

晚上七点半。

于渔［八点…苏新皓…两百万…］

钱。

只有钱能让她有地方待，能让她买个小窝。

她必须去。

拖着沉重的步子，她走进最近的便利店。

店员看她狼狈的样子，眼神有点怪。

于渔最便宜的伞，谢谢。

声音哑得厉害。

付钱用的是手机里最后一点零钱。

撑开伞，走进雨里。

目标明确：苏新皓给的酒吧地址。

她得赚钱。

必须赚。

酒吧里音乐震耳欲聋。灯光晃得人眼花。

于渔找到苏新皓说的包厢号。推开门。

烟味、酒味、香水味混在一起，冲得她头晕。

苏新皓坐在沙发中间。左右围着两个穿着暴露的女人。

他看见于渔，挑了挑眉。

苏新皓哟，来了？

苏新皓还以为于大小姐放我鸽子呢。

苏新皓迟到了五分钟。

他晃了晃手机。

苏新皓钱，扣一半。

于渔……

两百万变成一百万，但对于渔来说也同样是一笔巨款。

于渔没说话。

她脸上没什么表情，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苍白的脸上，整个人像丢了魂。

苏新皓怎么？淋雨了？

苏新皓啧，真可怜。

苏新皓不过…湿身诱惑，也算应景。

他推开身边的女人。拍拍自己旁边的空位。

苏新皓过来坐。

苏新皓让哥哥看看，我们小渔，今天有没有想我？

他惯会说这种不修边幅的话。

这个地方的女人只当他是个会玩的花花公子。

可没人知道，这些话和他对于渔的方式，基本上是他经历过的。

他是个扭曲的人。

他在别人那样受了气，就喜欢用钱来以此来消解心情。

而于渔，这个和他几乎是同类的女人，正是这所有人当中，最合适的。

于渔走过去坐下，身体僵硬，离他有点远。

苏新皓离那么远干什么？

苏新皓怕我吃了你？

他伸手，想把她搂过来。

于渔下意识地躲了一下。

很小的一下。但苏新皓感觉到了。

他脸色沉了沉。

苏新皓于渔，你他妈什么意思？

苏新皓叫你来是当木头桩子的？

苏新皓两百万，买你在这给我摆脸色？

包厢里其他人都看了过来。带着看戏的表情。

于渔没有。

于渔苏哥哥。

于渔我只是…有点冷。

她努力想挤出点笑容，但笑得比哭还难看。

苏新皓冷？

苏新皓行啊。

苏新皓脱了就不冷了。

他指了指她湿透的外套，眼神带着恶意。

苏新皓脱。

苏新皓让大家看看，我们小渔身材有多好。

于渔……

于渔没动。

手指抓着湿冷的衣角，指尖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