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做饭

边伯贤跟着她走进厨房，将购物袋放在料理台上。他的目光扫过灶台、橱柜和冰箱，专业得像在进行某种医疗检查。

边伯贤"油盐酱醋？"

他问。

顾婉之拉开抽屉，露出几瓶几乎全新的调料。边伯贤拿起酱油瓶看了看生产日期，微不可察地点点头。

边伯贤"锅具？"

这次顾婉之指向吊柜。边伯贤踮起脚尖，轻松取下一套积了薄灰的汤锅。当他转身时，顾婉之发现他白衬衫的袖口已经整齐地挽到了肘部，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

边伯贤"可以吗？"

边伯贤突然问，手里拿着锅铲，像个等待老师批准的学生。

顾婉之点点头，然后意识到他问的不只是厨具的使用许可。这个高大的男人站在她的小厨房里，问的是一种更深入的、踏入她生活的许可。

顾婉之"需要我帮忙吗？"

她问，向前迈了一小步。

边伯贤摇摇头，却从购物袋里拿出一条深蓝色围裙递给她。

边伯贤"系上，"

边伯贤"油烟对皮肤不好。"

顾婉之接过围裙，手指不小心碰到他的指尖，那一小块皮肤立刻像被烫到般发热。她笨拙地将围裙带子绕到身后，却怎么也系不好。边伯贤静静地看着她挣扎了一会儿，然后轻声道

边伯贤"转身。"

顾婉之听话地转过身，感觉他的手指轻轻掠过她的后腰，将两根带子拉紧，打了个结实的结。他的呼吸拂过她的后颈，温暖而轻柔。

边伯贤"好了。"

边伯贤的声音近在耳畔，比平时更加低沉。

当顾婉之转回身时，发现他不知何时也给自己系上了另一条围裙——那还是她妈妈去年来访时买的，印着夸张的向日葵图案，穿在挺拔的边伯贤身上有种滑稽的反差萌。

顾婉之"噗——"

顾婉之没忍住笑出声

顾婉之"很适合你。"

边伯贤低头看了看自己，嘴角微微上扬。

边伯贤"防护措施。"

他一本正经地说，然后转身开始处理食材，动作利落得像在准备一场精密手术。

顾婉之靠在料理台边，看着他将西红柿切成均匀的薄片，刀工娴熟得令人惊叹。

顾婉之"你在家经常做饭？"

边伯贤点点头，手上的动作没停。

边伯贤"减压。"

他简短地回答，然后将切好的西红柿摆成整齐的一排，红艳艳的像一列小小的灯笼。

顾婉之突然想起什么

顾婉之"啊，我忘了买饮料！你想喝什么？我去楼下——"

边伯贤"温水就好。"

边伯贤打断她，指了指她的胃部

边伯贤"你的情况。"

顾婉之怔住了。这个看似冷淡的男人，竟然连这种细节都记得。她默默拿出两个玻璃杯，倒上温水，在其中一杯里加了一片柠檬——她注意到边伯贤在超市拿了一袋柠檬，虽然购物清单上并没有。

边伯贤接过水杯时，目光在那片柠檬上停留了一秒，然后抬头看了她一眼。没有言语，但顾婉之确信她在他眼中看到了一丝惊喜的光芒。

厨房渐渐被香气填满。边伯贤做饭时很安静，顾婉之像个尽职的助手，在他身边转来转去，偶尔因为空间狭小而与他擦肩而过。每次不经意的触碰都像一道微弱的电流，让她心跳加速。

边伯贤"尝尝。"

边伯贤突然舀了一小勺汤递到她唇边。

顾婉之低头，嘴唇轻轻碰到勺沿。汤的味道鲜美得让她睁大了眼睛。

顾婉之"太好喝了！"

顾婉之"你真的是医生不是厨师吗？"

边伯贤的耳尖微微泛红，他转身继续搅拌汤锅，声音几乎淹没在咕嘟声中

边伯贤"...专门学过营养餐。"

这一刻，站在飘香的厨房里，看着边伯贤专注的侧脸，顾婉之突然感到一种奇怪的安心。这个原本只存在于医院诊室里的男人，现在正站在她的厨房，为她熬一锅养胃的汤。命运有时候，真是奇妙得令人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