鸭绿江的冰面在炮火中龟裂,陈成站在断桥残骸上,望远镜里映出新义州方向腾起的烟柱。少帅独眼上的纱布渗着血,手中的电报在寒风中哗啦作响:"平壤陷落,金日成部退入长白山。"
"传令三纵。"陈成折断江边的冰凌,"炸毁清川江所有桥梁,在价川至熙川公路每隔百米埋设反坦克雷。"
"父帅,这是要放弃朝鲜?"少帅的拳头砸在观测镜上,震落积雪。
"是给日本人留口棺材。"陈成用刺刀在冰面划出等高线,"让李杜带骑兵一团换上日军大衣,去元山港‘接收’军需仓库——记住,留两车皮大米给当地游击队。"
当夜,平壤火车站月台挤满"撤退"的东北军。陈成亲自检查每节车厢的篷布,突然用枪托砸向某个鼓包——稻草里滚出个穿铁路制服的日本人,怀里的起爆器还闪着红灯。
"石井四郎就这点能耐?"陈成踩着间谍手腕,"告诉你们课长,下次往火车塞炸弹记得换瑞士表——西铁城机芯的嘀嗒声比打更还响。"
爆炸声在元山方向响起时,陈成正用德语与德国军事顾问争吵:"保卢斯将军,你们提供的88炮轴承型号是给非洲军的,在零下三十度会开裂!"
"这是误会......"顾问的辩解被突然闯入的通讯兵打断:"大帅!苏军突破珲春防线!"
陈成扯过电报纸扫了一眼,突然冷笑:"把这位将军绑上装甲列车,车头挂纳粹旗——开往绥芬河方向!"
次日黎明,当挂着卐字旗的列车撞进苏军装甲纵队时,陈成已在图们江畔布置好反坦克壕。他指着对岸的日军观测气球:"让高射炮换穿甲弹,等气球升到三百米再打。"
燃烧的气球坠入日军阵地时,少帅带来更糟的消息:"汉城来的密电,汪精卫的伪政府要派‘和平使团’接管撤退事务。"
"来得正好。"陈成掏出杨宇霆的怀表,"把使团专列引到黄州段铁路,那里有份‘大礼’等着。"
当满载汉奸的专列碾过埋有航空炸弹的铁轨时,陈成正用日语与东京的中间人通话:"告诉东条首相,爆炸案是苏联间谍所为——我刚截获了他们的密码本。"
撤退至沙里院时,陈成发现城内的朝鲜地下党联络站全被捣毁。他在焦黑的墙缝里找到半张乐谱,哼出旋律竟是《国际歌》的变调。密码破译后显示:"速撤至开城,朴宪永叛变。"
"让先头部队改道海州。"陈成烧毁密信,"通知金日成,我要借他的游击队唱出空城计。"
次日,当日军先头部队冲进开城时,迎接他们的是满街"瘟疫"告示和焚尸的黑烟。戴着防毒面具的游击队员从地道涌出,用裹着生石灰的沙袋砸向敌军——这是陈成用最后三吨消毒粉设计的陷阱。
大同江的浮桥上,陈成亲自殿后。他摸着捷克式轻机枪的散热孔,对岸追击的九七式坦克正在填装炮弹。突然,冰层下传来闷响——提前埋设的硝酸铵炸药将江面炸出二十米宽的裂谷。
"过河!"陈成踹翻油桶,燃烧的柴油在冰面流淌,"告诉美国记者,这是日军违反《日内瓦公约》使用火焰喷射器的铁证!"
撤至新安州时,少帅押来十几个逃兵。陈成注意到他们鞋底的黄泥来自不同方向:"搜身!"果然从绑腿里翻出德制指南针——指针全部指向平壤。
"勃兰登堡特种部队。"他踩碎指南针,"让炊事班给俘虏吃顿好的——用缴获的日本罐头。"
当夜,战俘营突发"食物中毒"。陈成看着口吐白沫的德国兵,转头对军医说:"把尸体装进写有731标志的棺材,送给柏林大使馆。"
最后一批部队撤过清川江时,陈成留在北岸的观测所里。他掏出怀表式气压计,指针的异常颤动预示暴风雪将至:"给航空队发信号,全体撤往延安机场。"
"大帅,还有三个营没过江......"
"执行命令!"陈成撕碎撤退序列表,"等日本人发现我们在江心埋的水雷阵,这三个营就是最好的诱饵。"
暴风雪降临前的最后时刻,陈成站在新义州的废墟上。他望着南方地平线的日军旗,突然用日语对通讯兵说:"给梅津美治郎发报:我在釜山港留了五十吨没拆引信的航空炸弹——见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