渤海湾的晨雾还未散尽，陈成站在旅顺口炮台的观测所内，望远镜里映出三艘悬挂瑞士国旗的货轮。吃水线异常的深度让他眯起眼睛："给海关发信号，就说例行防疫检查——重点查第四艘船的底舱。"

"大帅，那是中立国船只......"副官话音未落，陈成的马鞭已抽在铁栏杆上："中立个屁！你见过哪国货轮甲板上有75mm炮位焊痕？"

十二艘东北军巡逻艇呈扇形包抄时，货轮突然降下伪旗。陈成看着升起的旭日旗冷笑："果然，让二号码头的岸防炮换穿甲弹。"

震耳欲聋的炮声中，领头货轮的中段装甲板轰然开裂。当穿着防化服的日军特种兵从破口涌出时，陈成已接通航空队："投照明弹！给王以哲的探照灯部队指路！"

炽白的光柱刺破海雾，二十艘伪装渔船的日军自杀艇暴露无遗。陈成抓起电话吼道："启动水雷阵！"话音未落，埋设在老虎尾海域的锚雷接连炸响，将敢死队连人带艇撕成碎片。

"大帅！哈尔滨急电！"通讯兵顶着冲击波冲上炮台，"平房区发现未爆的731菌弹，拆弹组请求指示！"

陈成扯过电报纸，在炮火轰鸣中写下"用液氮冷冻后整体切割"，突然瞥见电文边缘的暗记——那是他与李杜约定的求援信号。

"备车！"他将军刀插入地图上的哈尔滨坐标，"让少帅代管旅顺防务，亲卫队全部换上铁路工装！"

当装甲列车呼啸着驶过松花江大桥时，陈成在餐车里摊开加密地图。红铅笔圈住的不仅是平房区，还有沿途十二个突然沉寂的东北军哨所。他摩挲着杨宇霆怀表上的弹痕，突然用刀尖挑开表盘——微型发报机的频率指针正微微颤动。

"全队注意！"他踹开车窗朝护卫机车打旗语，"下一站双城堡，准备迎接‘欢迎仪式’！"

列车进站时，月台上挤满"欢送"的民众。陈成眯眼盯着人群里几个过分干净的"农民"，突然抓起列车广播话筒："乡亲们蹲下！"几乎同时，二十支藏在稻草垛里的冲锋枪喷出火舌。

亲卫队掀开油布，露出改装过的装甲车厢射击孔。当最后一名刺客被乱枪打成筛子时，陈成踩着血泊下车，从尸体怀中搜出盖着南京警备司令部印章的密令。

"好个‘蓝衣社’。"他冷笑着将密令抛给记者团，"给蒋先生捎句话，下次派特务记得换双不反光的皮鞋！"

深夜的哈尔滨兵工厂戒备森严，陈成隔着防弹玻璃观看拆弹作业。液氮喷枪的白雾中，菌弹外壳正被激光般精准地切开——这是施耐德从瑞士偷师回来的冷冻切割术。

"报告！核心舱有异常！"德籍工程师的惊呼让所有人汗毛倒竖。陈成套上防化服冲进作业间，看到铅封内舱里嵌着个精密的钟表装置，秒针正指向倒计时五分钟。

"不是菌弹......"他瞳孔紧缩，"是定时引信！全体撤离！"

当最后一名工兵冲出厂房时，陈成独自跪在滴答作响的炸弹前。汗水顺着防毒面具边缘滑落，他忽然想起杨宇霆密室里的《爆破学手稿》，颤抖的镊子夹住两根纠缠的铜线。

倒计时停在00:01的瞬间，陈成剪断了伪装线。真正的起爆装置从夹层弹出，却被早有准备的他用液氮喷雾瞬间冻结。站起身时，他对着监控镜头举起拆下的雷管："告诉石井四郎，下次记得升级保险装置。"

黎明前的指挥部里，陈成盯着沙盘上插满黑旗的沦陷哨所。突然将三枚红色兵棋拍在牡丹江方向："让张作相的骑兵旅换上日军大衣，去镜泊湖‘接收’关东军的秘密补给站。"

"大帅，这会不会......"

"日军第三师团正在换防，这是他们防备最松懈的时候。"陈成用刺刀在沙盘划出弧线，"记住，抢完物资就把仓库坐标发给苏联空军——就说发现关东军化学武器库。"

当牡丹江腾起蘑菇云时，陈成正接待"恰好"来访的苏联军事观察团。他指着窗外火光笑道："请转告朱可夫同志，东北军民清除日寇的决心，比西伯利亚的寒流更刺骨。"

入夜，奉天城防司令部的地窖突然传来爆炸。陈成踹开浓烟滚滚的暗门，看到被炸毁的竟是杨宇霆的绝密档案库。焦黑的残页间，半张烧焦的《满洲开拓团安置图》让他寒毛直竖——上面标注的移民点，竟与近期沦陷的哨所完全重合。

"立即彻查所有开拓团！"他撕碎图纸，"重点查二十年以上的老移民村！"

暴雨夜，陈成亲率特战队突袭辽阳卧佛寺村。当看到村中神社地下挖出的军火库时，他怒极反笑："好个‘农耕模范村’，连稻草人都他娘是机枪碉堡！"

突然，随军记者举起相机。陈成在闪光灯亮起的刹那飞身扑倒少帅，子弹擦着钢盔掠过。混战中，他认出刺客手腕的黑龙刺青——与杨宇霆尸体上的如出一辙。

"留活口！"陈成的驳壳枪打断刺客双腿。审讯室的强光灯下，这个自称"农民"的男人突然用京都腔狂笑："你们永远找不到‘雪丸’......"

陈成瞳孔骤缩。他想起三年前大连港失踪的冷冻运输船，船名正是"雪丸"。当撬开刺客的假牙找到氰化物胶囊时，墙上的东北地图突然被鲜血染红——刺客竟咬舌自尽了。

"电令所有港口！"陈成染血的手掌拍在通讯台上，"彻查冷藏货柜，尤其是标注‘海鲜’的集装箱！"

当奉天港的搜查队撬开第七个冷冻柜时，成捆的樱花图案防化服让所有人窒息。陈成看着照片里冻得发青的鼠疫杆菌培养基，突然将电报撕得粉碎："让航空队准备燃烧弹——老子要把日本列岛变成火葬场！"

"大帅！"机要处长撞开门，"关东军突然在锦州前线释放绿色烟雾，我们的防毒面具......"

陈成抓起钢盔冲向停机坪："通知少帅启动B方案！告诉王以哲，把库存的氯酸钠全撒进浑河上游！"直升机螺旋桨的轰鸣中，他最后看了眼阴云密布的奉天城，腰间的黑龙纹章在雷光下泛着血色。

第十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