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花江的冰层在履带碾压下发出雷鸣般的爆响,陈成站在改装过的T-26坦克炮塔上,望远镜里映出对岸日军阵地的环形工事。三十门德制Flak 88高射炮被伪装成白桦树桩,炮口却齐齐指向南方的苏联边境。
"停车!"陈成突然踹响驾驶舱顶盖。坦克急刹的惯性让他撞上潜望镜,眉骨渗出的血染红了目镜片——那根本不是高射炮,而是关东军秘密部署的九八式20mm反坦克炮。
"传令兵!"他抓过步话机嘶吼,"通知王以哲的炮兵旅,坐标N45°42' E126°37',十发烟雾弹齐射!"
五分钟后,当白色烟幕笼罩江岸时,陈成已带突击队匍匐至冰面裂缝处。工兵用喷灯融开两米厚的冰层,二十个绑着炸药的汽油桶顺流而下。对岸日军尚未察觉,他们的观测哨正盯着烟幕后的假坦克群。
"引爆!"陈成按下起爆器的瞬间,冰层下的暗流化作狂暴的白色巨龙。三十吨江水裹挟着碎冰冲天而起,将日军反坦克炮阵地撕成碎片。当九八式炮管扭曲着插进冰面时,少帅的装甲纵队正从上游五公里处强渡。
"大帅!左翼发现日军战车!"观测手的尖叫被炮声淹没。陈成转头望去,十二辆九七改中型坦克正碾过冰原,炮塔上的37mm炮口闪着寒光。
"散开!摆蟹钳阵!"他对着步话机咆哮。三十辆东北军坦克立刻分成两股,履带在冰面划出锐利的弧线。当日军坦克群被诱入包围圈时,陈成亲自操炮轰击冰面薄弱处——这是他在穿越前研究诺门罕战役时学到的战术。
三辆九七改陷入冰窟的刹那,少帅的装甲分队从侧翼杀出。改装过的45mm坦克炮喷出火舌,穿甲弹精准钻进日军坦克的发动机舱。燃烧的柴油在冰面流淌,将整片战场染成诡异的蓝白色。
"大帅!江心岛方向!"耳机里突然传来飞行员变调的呼喊。陈成抬头望去,十二架日军九七式重爆击机正贴着云层俯冲,机腹下悬挂的毒气弹在阳光下泛着幽绿。
"防空营!"陈成踹开烫手的炮闩,"换装延时引信弹!"他扯下冻硬的皮手套,用牙咬开信号枪保险。三发绿色信号弹还未升空,兵工厂特制的88mm高射炮已编织出死亡弹幕。
当第一架敌机凌空解体时,陈成看到了驾驶舱里飘落的樱花徽章。他冷笑着调整炮镜,十字线锁定了后续机群的长机——那是架涂着猩红旭日的九七式,尾翼上还画着骷髅图案。
"放!"炮弹出膛的震动让牙龈渗血。三秒后,那架长机化作燃烧的火球,坠落的毒气弹在半空自动解体,芥子气液体被高空严寒冻成致命的冰晶。
"防毒面具!"陈成的吼声在江面回荡。士兵们刚扣紧面具,冰晶已在防化服表面刮擦出令人牙酸的声响。他亲自带工兵队冲上前线,用喷火器将沾染毒物的冰层烧成琉璃状。
夕阳西下时,陈成踩着日军联队长的将官刀,审问被俘的航空兵中尉。当听到"新京防疫给水部"这个称谓时,他突然用刀尖挑开俘虏的领章——隐藏在将校呢下的731部队袖标还在渗血。
"石井四郎在哈尔滨等你们汇报?"陈成用刀背拍打俘虏肿胀的脸颊,"告诉他,他藏在平房区的实验楼,今晚就会变成炼钢炉的燃料。"
当夜,哈尔滨上空腾起诡异的粉红色火焰。陈成站在装甲列车顶,看着王永江带工兵营爆破日军细菌工厂。冲天而起的火光中,无数焦黑的文件残片如地狱蝴蝶般飞舞,其中一张贴着裕仁胞弟秩父宫亲笔批注的活体实验记录,正巧飘落在少帅脚边。
"父帅,苏联代表求见。"张学良的声音带着颤抖。陈成转身,看到朱可夫的特使正被卫兵拦在站台外,呢子大衣上还沾着诺门罕的沙尘。
"告诉他,我在处理家事。"陈成将实验记录拍在特使胸前,"问问朱可夫同志,用蒙古牧民测试鼠疫杆菌算不算无产阶级专政?"
列车开动时,陈成在密电室摊开沾血的地图。他的红铅笔圈住海拉尔,又划向阿尔山:"让李杜的骑兵旅换上白俄军装,把日军引到苏联人的油库附近。"
黎明前的黑暗中,三发红色信号弹在满洲里上空炸开。当关东军的装甲列车撞进苏联油库的瞬间,陈成正用德制炮队镜观测二十公里外的火光。他对着步话机轻笑:"给莫斯科发报,就说日军公然违反《日内瓦议定书》——记得用日本使馆的电台频率。"
三天后,诺门罕草原的积雪被坦克履带碾成黑泥。陈成穿着蒙古长袍,用俄语向苏军前沿指挥官讲解日军布防图:"你们的T-26应该从哈拉哈河东岸迂回,朱可夫同志的BT-7快速坦克集群正好......"
"将军同志怎么会知道我们的作战计划?"苏联上校突然按响枪套。陈成大笑,掀开长袍露出腰间的捷格加廖夫冲锋枪:"我还知道你们在赤塔藏着三个装甲旅——要赌一箱伏特加吗?"
当苏日两军在巴尔夏嘎尔高地杀得难解难分时,李杜的骑兵队正沿着哈尔哈河收割日军补给线。少帅的装甲列车则横亘在南满铁路枢纽,车顶的240mm重炮指向旅顺方向。
"大帅!大连港急电!"通讯兵撞开车厢门,"日本海军陆战队强行登陆,张宗昌的渤海舰队......"
"那个墙头草早该沉了!"陈成劈手夺过电文,"让汤玉麟的岸防炮换装燃烧弹,等日本人的运输舰贴岸再开火。"
炮火映红海面时,陈成正用缴获的九八式望远镜观察联合舰队旗舰"长门号"。当看到甲板上的飞机正在挂载鱼雷,他突然抓起电话:"东塔机场全体起飞!用新装的穿甲火箭弹招呼他们!"
十二架东北军战机撕破云层,机翼下的苏制RS-82火箭弹拖着尾焰扑向敌舰。长门号的防空炮火刚打爆两架战机,燃烧的火箭弹已贯穿其水上飞机平台。陈成在观测所里冷笑:"告诉施耐德,下次火箭弹装药里掺点白磷。"
夜幕降临时,陈成在旅顺口旧炮台召开军议会。他用刺刀在沙盘上划出弧线:"关东军还剩三个师团龟缩在奉天铁路沿线,明天天亮前——"
"大帅!紧急军情!"机要处长撞翻沙盘,"南京方面突然向山海关增兵五个师,说是要'协助防御'!"
陈成沉默着将刺刀插进"山海关"标识,刀柄嗡嗡震颤:"让张作相把库存的辽十三式步枪全发给民兵,在锦州至唐山铁路线每公里埋十公斤炸药。"他忽然露出森白牙齿,"蒋先生不是喜欢捡便宜吗?让他先蹚蹚地雷阵。"
子夜时分,陈成独自登上旅顺白玉山。他望着对岸朝鲜半岛的漆黑轮廓,突然从怀中掏出个铁盒——那是杨宇霆密室里的八音盒,转动发条竟飘出《君之代》旋律。盒底夹层露出半张照片,上面是张作霖与某位日本亲王把酒言欢的画面,日期标注着1916年。
"原来如此......"陈成将八音盒抛向悬崖,海风送来金属撞击礁石的脆响。他摸出贴身藏着的《西伯利亚铁路规划图》,在符拉迪沃斯托克的位置画了个血红的叉。
当第一缕阳光刺破海雾时,陈成已在军港码头检阅新组建的潜艇分队。这些用日军商船改造的微型潜艇,正载着五吨炸药驶向对马海峡。他转身对少帅道:"等听到长崎港的爆炸声,就把这份《东北自治宣言》通电全国。"
"父帅,这会不会......"
"记住,枪杆子里出政权。"陈成将宣言稿拍在舰桥,"等我们拿下库页岛的油田,自会有人求着承认东北政府。"
海鸥掠过桅杆时,陈成正用铅笔在作战地图上勾勒新的箭头。从朝鲜半岛到勘察加半岛,所有线条最终汇聚成一把刺向东京湾的利剑。窗外突然传来汽笛长鸣,那是改造完成的"镇海号"巡洋舰正在试航,舰首的305mm主炮缓缓转向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