钥匙在指尖转了个圈,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在挑空客厅里来回碰撞。他垂眼脱下球鞋,鞋带上的银链坠子碰到地面,叮的一声。
今天休日没人在家,不过这样也好 。
林轩用拇指蹭了蹭铜质雕花,推门时带起的气流掀动满墙素描纸,像惊起一群白鸟。
月光穿透窗时,林轩用美工刀撬开第三层抽屉的暗格。
金属铰链发出轻微嗒声,不知多少枚定位芯片在木箱里泛着幽冷光,整面墙的监控屏幕随之亮起,十七个红点正在电子地图上明灭游移。
他屈指弹落袖口沾着的纸灰,腕骨擦过监控屏边缘泛起一道电流蓝纹。
屏幕里司烨的银质打火机还在水桶底部闪烁,像溺水的星。
抽屉最深处躺着部老式诺基亚,充电瞬间涌出九千三百张照片。
全是司烨的照片——天台边缘晃动的帆布鞋尖、制服第二颗纽扣折射的虹光、后颈被汗浸湿的发尾蜷曲成问号。
这都是高一的时候 ,他发病的收集的东西 。
最新照片停格在今日17:23分,天台郁闷玩打火机的司烨照片
林轩在司烨更可有可能性的地方都安上了监控 ,像墙上的一个黑点 ,这种监控还是不易发现,而且他只是想捕捉司烨的身影 。
这这个时候,他早疯病不轻了 。
林轩用裁纸刀削开威化饼包装,碎屑落在司烨被偷拍的锁骨特写上。
打开它突然又不想吃了 ,司烨喜欢吃这个牌子的饼干 。
一张张纸质的司烨新照片,大头照和一些打印出来的照片 ,这些照片好像一个狂热的粉丝 ,对一个偶像的喜欢而收藏的 。
可惜司烨不是一个令人追捧偶像 ,林轩也不是追捧偶像的狂热粉丝 ,而是得了疯病的人 。
林轩又想到了 重生前司烨,那一句刻骨铭心厌恶的话。不同于青年时的成熟,少年漆黑深邃的眼眸染着浅浅的冷色。
红丝绒衬布上躺着二十张画,最上面那张是司烨在画室午睡的模样,铅笔阴影堆叠出睫毛投在脸颊的扇形阴影。
林轩的手指在纸面停留半秒,突然将整摞画纸揉成团。纸团坠入黄铜画桶时发出空闷的回响。
银质打火机的齿轮发出生涩的咔嗒声,第三下才窜出火苗。
轩又用两指夹着今日新画的伸向火焰,炭笔线条在高温中蜷曲成灰蝶。
火光舔舐整个画的画面 ,就这样一张画变成了灰烬 。
他突然攥住即将烧毁的画纸,用手拿着没放开 ,被火烧的余烬在掌心,掌心烫出新鲜的伤痕。
半晌,才松开那被火蔓延的画纸 。
监控器里里司烨的打火机突然浮出画面,打火机金属外壳倒映着林轩此刻的表情——睫毛垂落如收拢的鸦羽,嘴角却绷紧成一弧线。
司烨太多的笑靥在火光中突然鲜活起来——这幅画隔了太久了,林轩依然记得 。
因为那天司烨举着沾满钴蓝颜料的画笔说:"林轩你的眼睛真像冻住的湖"。
烧焦的纸边蜷曲成波浪,松节油助燃的火焰猛地蹿高,在天花板上投出摇晃的巨影。
密码箱里一张张纸,记录着司烨高一到高二的行走轨迹,每张地图都用金粉标注燃烧记号。
当焚烧炉吞没最后一片灰烬时,床头监测仪突然发出蜂鸣,代表司烨心跳的绿色波浪线正剧烈起伏——对,他还在司烨身上安了一些不可见人的东西 。
能时刻监视他的任何身体变化,林轩伸手把发出响声的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