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大安朝,这是从小桃一口一个“照我们大安的规矩”里听出来的。
而照杜若虽然不怎么厚实但经过应试教育好歹是基本了解了常识的历史功底上来看大安朝是不存在于华国历史上的朝代。
架空,或者穿书?早年重度中二病熟读小说的杜若心里猜测。而这具不知道是否是被她穿了的身体的原主是叶安伯的次女。
叶安伯只有一妻,妻子生下一子两女,大姐已经出嫁,兄长还在读书,而她因为是最小的女儿,自小备受家人宠爱。
大安朝的风气并不像杜若知道的真正的历史上的许多朝代那样开放,恰恰相反,他们对男女大方,对女人的贞洁要求严苛到了严酷的程度,越是身份高贵的女人,限制她们的条件就越多。而世俗意义上真正的好女人,是在嫁人之前最好连门都没出过,除了父兄之外不要见别的男人,不能跟别的男人说话,不能被外头的男人知道她的名字,也不必读书,只跟着母亲学管账,人情,为嫁人做好准备就好。
杜若:......
杜若低下头,庆幸原主好歹没被裹出一双小脚。
但还是好气啊!都是什么人会定下这样奇葩的“好女人的标准啊”!
汝无母乎?汝无姊乎?汝是从汝爹的xx里拉出来的吗?!
当然,她气也没用。
社会整体就是这样一种畸形的风气,而且还这样的畸形的运转了几百年。
原主虽然在家很受宠爱。但因为是个女儿,因为时代的风气如此,原主自己被苛刻的要求,这些年养在家中,深居简出,从不敢见外男,只怕哪里不小心玷污了清白的名节,从此只能当一辈子的姑子或者一头撞死。
但即便如此,灾祸还是找上了门来。
原主十岁的时候,家里给定了门亲事。
关于这门亲事,别的就不说,只听说对方大了原主快十岁,身边丫头早早开了脸,杜若就已经觉得槽多无口,偏偏小桃还不断的跟她讲那个她自己也未必见过的男人多么的身份高贵英俊潇洒,多么的风流恣意才华横溢......
杜若在心里狠狠翻了个白眼。
但就这样的亲事,在某些人眼里还成了了不得的香饽饽,以至于招来这样几乎将原主逼死的灾祸。
最开始,只是原主的一条手帕不见了。
那时的原主也没太在意,帕子本就是消耗物件,说不准是丫头们收到哪里忘记了,她整日见的除了家里的丫头就是姐妹,哪个瞧见了,也会帮她收起。
可原主万万没想到,她长到这么大几乎从未踏出过闺房一步......而那方帕子,却神不知鬼不觉的流入了市井之中,被一个地痞捡走。
而更要命的是,明明原主的那方帕子除了数朵海棠花和一个“杜”字再无其他标识,偏偏那地痞却找上门来,还精准无误的唤出了她的闺名。
那痞子在众目睽睽之下大言不惭,说原主勾引他,还说原主身上有什么胎记,说原主常用的胭脂,喜欢的饭菜......这里有真有假,但已经不要紧了。
这样风气畸形的时代,一个女子的闺名,贴身之物,都被一个外男知晓,那这个女子的一生几乎已经被毁了。
痞子大言不惭,甚至说他已占了原主的身子,于是要求娶原主,伯府当然不愿下嫁自己的女儿给一个痞子,那痞子就说要告诉所有人叶家的女儿是个不要脸的破鞋......
......
可怜原主连见都没见过他,从小长在条条框框里,更没做过什么不要脸的事,却百口莫辩,她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哪里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抱着母亲哭泣。
可是她的母亲,一个同样可怜的女人,除了抱着自己的女儿一起哭,她又有什么办法呢?
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边这个痞子尚未解决,跟原主订婚的人家又派人上门来退婚。
族中长老们听闻家中竟然出了这样的“丑事”此刻正逼着原主的父亲要将她沉塘——以全叶氏百年清誉。
“他们连白绫都备好了......"小桃哽咽着看着面无表情坐在镜子前的杜若"小姐,万不能认啊!那起子黑心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