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杀殿众人如潮水般退去后,蜀山仿佛经历了一场惨烈的浩劫,处处弥漫着萧索与凄凉。
断壁残垣在风中孤独地矗立着,像是在无声诉说着刚刚经历的那场恶战。
空气中,浓浓的硝烟味混合着血腥气,呛得人喉咙发涩,不住咳嗽。
受伤的弟子们相互搀扶着,艰难地挪动脚步,他们的脸上写满了疲惫与惊恐,但在那眼底深处,仍隐隐透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花沁竹望着这满目疮痍的景象,心中五味杂陈。
她强打起精神,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镇定而有力:“弟子们听令,先将受伤的同门送去疗伤,务必请长老们全力救治,不得有误!”
“再尽快清理战场,修复受损的建筑,让蜀山尽快恢复往日的模样!”
她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弟子们纷纷领命,迅速且有条不紊地展开行动。
与此同时,七杀殿内的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让人喘不过气来。
玄英面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他端坐在殿中的主位上,双眼如鹰隼般锐利而冰冷,死死地盯着下方跪着的单春秋。
单春秋低着头,脑袋几乎要埋进地面,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不敢直视玄英那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目光,心中忐忑不安到了极点。
他深知自己此次未经圣君允许,私自向蜀山宣战,这无疑是犯了大忌,恐怕已彻底惹恼了玄英。
“单春秋,谁给你的胆子,竟敢私自向蜀山宣战?”
玄英终于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仿佛是从九幽地狱深处传来的诅咒,带着无尽的寒意与愤怒,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
单春秋被这声音吓得浑身一颤,“扑通”一声重重地跪下,额头瞬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地面上。
他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圣君息怒!属下只是想着,蜀山近年来发展迅猛,势头越来越盛,若不趁早打压,假以时日,恐成我七杀殿的心腹大患。属下一心为圣君着想,以为凭我七杀殿的雄厚实力,拿下蜀山不过是易如反掌之事,定能为圣君立下赫赫大功,扬我七杀殿威名于天下!”
他一边说着,一边偷偷抬眼观察玄英的神色,心中祈祷着圣君能网开一面。
玄英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抹毫不掩饰的厌恶与愤怒。
他猛地一拍桌子,那巨大的声响在殿内炸开,桌上的茶杯被震得高高跳起,随后“哐当”一声摔落在地,粉身碎骨。
“糊涂!此次贸然进攻,损兵折将不说,还彻底引发其他门派的警觉,如若他们进而联合起来抵抗我们,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玄英的声音愈发冰冷,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直直地刺向单春秋的心。
单春秋吓得脸色苍白如纸,浑身抖如筛糠,他赶忙连连磕头,额头与地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属下知罪!属下一时冲动,考虑不周,犯下如此大错,还望圣君恕罪!属下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此时的他,心中懊悔不已,恨自己为何如此鲁莽,没有考虑到后果。
玄英看着跪在地上的单春秋,心中的怒火稍稍平息了一些。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厌恶,冷冷地说道:“起来吧。此次便暂且饶过你,但下不为例。以后行事,须得先向我禀报,不得再自作主张,擅自行动。否则,休怪我不讲情面,按门规处置!”
单春秋如蒙大赦,心中一块巨石终于落地。他赶忙颤颤巍巍地起身,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恭敬地说道:“是,圣君!属下定当牢记圣君教诲,以后行事必定万分谨慎,不敢再有下次。”
玄英挥了挥手,示意单春秋退下。待单春秋离开后,玄英独自一人坐在殿中,目光望向远方,眼神深邃而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