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起灵与雪姬随意地逛着，那个摆摊的张半仙又到了他们住的那条街，见到雪姬两人就推销：“哎呀呀，小姐，先生，我们又见面了。看看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雪姬朝他点一下头往前走，张起灵拉住她，雪姬疑惑，又看了看他：“怎么了？有想要的？”
张起灵盯着一个海螺看，张半仙很有眼力地介绍：“太有眼光了！此乃蓬莱洲的碧海潮生螺啊，你要是诚心想要……”
雪姬就一直盯着他忽悠人，张半仙立刻改口，用平常声说：“回音螺。你对它说话，它声音能保存很久的。”
这下张起灵听懂了，将它捧在手里，雪姬直接问：“这个多少钱？我要了。”
张半仙秒变脸，刚刚还不高兴，现在很好说话：“五百，一口价。”
雪姬：“五十。”
张半仙：“姑娘，这我很亏的。”
雪姬给了一百：“多也没有。”
他们走后，张半仙收拾收拾摊子回了逍遥宫。
这一趟，雪姬买了很多东西，衣食住行，平时用得着的都买了。
八月十五，临近黄昏时，张起灵再一次对雪姬说：“我要走了。”
“嗯。”
没人知道他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说出这句话，这一次，雪姬抬头看他，眼睛红了，她还是笑：“我知道啊。什么时候？”
雪姬在等着他开口，张起灵迟迟未答，而后说：“就这两天。”
“好。”雪姬没有问他归期何时，亦没有看他，此刻的他们没有许诺。
接下来，张起灵去找了吴邪，聊了许久，基本上是吴邪在说。吴邪先开口：“你的事办完了？”
张起灵点头。
吴邪：“你接下来要做什么？和雪姬在一块吗？”
张起灵：“不是，我得回我自己应该去的地方。”
吴邪继续问他：“你应该去哪里？远吗？”
张起灵继续点头：“我要去长白山。”
“哦，那是很冷的地方。”吴邪道，“江南多好，四季分明，气候湿润，是个养人的好地方。”
这变相的挽留，张起灵怎么会听不出来，可他只能去那里，“帮我照顾好她。”
给吴邪听得一愣一愣的，他这次走还来跟他报备，雪姬也跟他说了一些话，听得他脑子空白一片，云里雾里。
张起灵回到掬水小院，小院里没有人，他想着不用当面道别了。她爱热闹，离别太苦，希望她好好的。
“祈。”
雪姬穿着大红的嫁衣缓步出现在他身后，张起灵回头，笑得美好问他：“好看吗？”
张起灵呆呆看着眼前人，嫁衣合身，金钗凤冠，鎏金绣线，美得让人窒息，许久他轻轻道：“好看。”
这嫁衣，他隐约记得是他自己买的，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却忘了，只记得这件嫁衣是世间绝无仅有的。
雪姬向前走一步，“我有个东西要给你，给完我就走。”
张起灵总觉得有什么事发生。
“你把眼睛闭上，就一下。”
虽有疑惑，张起灵还是照做。雪姬抽出一张丝帕轻轻拂过他的脸，张起灵感觉不对，头晕目眩，他体内有麒麟血，寻常药物对他没多大作用。
“你做了什么？”
他浑身无力，身体往下滑，困意很重很重。
雪姬伸手揽过他，右手一遍一遍抚着他的头发：“你给我听好了，我只说一次。你，是我柳雪姬三千七百一十七年唯一爱过的人，我爱的人必须事事都如意，必须心愿皆圆满，你有我也好，没我也罢，都要活得最肆意，最是满足。”
“以后要好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生活。”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都哑了。
她轻轻将人放下，拿起枕头给他垫上，张起灵努力睁开眼睛，雪姬的话他听得很清楚，困意控制不住，很累，很想爬起来，却动不了。
雪姬蹲下身摸摸他的脸，拭去他眼角的泪：“我们家祈啊，笑起来真好看，不要哭。”
张起灵不知道她要做什么，或许他猜到却不愿去想。
纵有万般不舍，她还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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