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在防弹玻璃上蜿蜒成河,陶幼的睫毛在韩止谌掌心投下蝶翼般的阴影。那人处理邮件的键盘声像首未完成的摇篮曲,直到凌晨三点十七分,加密邮箱突然弹出的紧急警报刺破寂静。
"幼幼。"韩止谌轻抚怀中人后颈的绒毛,"该起床看日出了。"
陶幼迷糊间被套上羊绒围巾,围巾尾端绣着的蓝雪花被夜风卷起。迈巴赫驶过空荡的长街,仪表盘显示的目的地让他瞬间清醒——老物流中心的残垣在月光下如同巨兽骸骨,唯有那株蓝雪花开得惊心动魄。
"母亲说这花能活五十年..."陶幼的指尖触到冰凉的铁门,锁链应声而落。韩止谌举着手电筒照亮门缝里的金属箱,箱体刻着的经纬度坐标与母亲日记本上的泪痕重叠。
泛黄的工程图纸雪片般散落,陶幼跪坐在尘埃里拼凑母亲的遗梦。韩止谌的西装垫在他膝下,腕表表盘倒映着晨曦微光:"当年她找我父亲融资时,带着七个月身孕爬了三十层楼梯。"
破晓时分,陶幼在图纸背面发现褪色的妊娠检查单。日期推算正是自己胚胎移植成功的周期,而患者姓名栏赫然写着韩母的名字。韩止谌突然捏碎掌心的冰晶,那是他常年握着的蓝雪花袖扣:"原来我们的脐带血..."
"存放在这里。"陶幼撬开墙角暗格,液氮罐的冷雾中漂浮着两个银色样本瓶。母亲的字迹在罐体若隐若现:"致我的孩子们:当你们找到这个,春天就该来了。"
晨雾被机械轰鸣声撕裂时,陶幼正站在废墟最高处宣读重建计划。韩止谌的体温从身后贴上来,遥控器按下瞬间,全息投影在空中交织出母亲的手稿与未来蓝图。扛着摄像机的沈恪突然惊呼,镜头里顾沉徒手制服了混入人群的破坏者——那人背包里装着陈董事公司的干扰器。
"看来有人害怕春天。"韩止谌将陶幼的麦克风音量调到最大,"就像二十年前他们害怕你母亲一样。"他揽着人走向奠基碑,混凝土里封存的不是玉石,而是那株蓝雪花的根系。
正午的董事会充斥着消毒水味。陶父将股权转让书拍在桌上,翡翠扳指裂痕里渗出血丝:"用死人圈钱算什么本事!"韩止谌忽然轻笑,大屏切换成实时监控——陈董事正在警局交代如何篡改陶母的试验数据。
"您当年往她输液瓶掺的可不是葡萄糖。"韩止谌把玩着证物袋里的药瓶,"需要我播放护理站录音吗?"陶幼攥着钢笔的手背浮起青筋,笔尖在文件上洇出墨团,直到被温热的掌心包裹。
散会后他们在安全通道分食一颗柠檬糖。韩止谌的犬齿咬碎糖壳,酸甜气息混着雪松香将陶幼困在墙角:"哭出来也没关系。"他舔去那人眼角的湿润,"我在这。"
暮色中的物流中心旧址亮起星灯。陶幼蜷在临时板房的折叠床上核对预算表,韩止谌的白衬衫沾着水泥灰,正用扳手改造老式保险箱——那是从废墟挖出的母亲遗物。密码锁弹开的刹那,陈年录像带开始播放孕期日记。
"今天谌谌第一次胎动..."影像里的韩母抚摸着小腹,"幼幼妈妈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