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氏集团顶层的晨光被防弹玻璃滤成冷色调，陶幼站在全息投影的股权架构图前，指尖划过流动的数据流。韩止谌的钢笔在会议桌敲出清脆的节奏，惊醒了昏昏欲睡的董事们："三个问题。第一，海外并购案为何延期；第二，物流中心超支的八千万去了哪里；第三——"他忽然将文件摔在陶父面前，"谁允许你带外人进核心决策层？"
陶父身后穿阿玛尼西装的青年局促起身，胸牌上"特别顾问陶然"的字样刺得陶幼眼眶发疼。他记得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五年前正是用这幅怯懦表情，从他手中接过了陶家祖宅的钥匙。
"韩总这是要搞连坐？"陶父慢条斯理转动翡翠扳指，"并购案延期是因为令尊留下的烂摊子，至于物流中心..."他斜睨着陶幼冷笑，"问问你的枕边人？"
会议室空气骤然凝固。陶幼感觉韩止谌的皮鞋在桌下轻碰自己脚踝，那是他们高中时约定的暗号。他打开平板调出加密文件，华尔街日报的新闻截图在投影屏炸开——陶然名下的私募基金正在做空韩氏股票。
"特别顾问先生。"韩止谌起身整理袖扣，白金袖钉刻着陶幼名字缩写，"令尊挪用公款给你练手的事，需要我播放上周的监控录像吗？"
顾沉适时推门而入，U盘插进全息投影仪的瞬间，画面切到陶然在瑞士银行的转账记录。陶父手中的茶杯砰然碎裂，碧螺春在羊绒地毯洇开深色痕迹。陶幼望着弟弟惨白的脸，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攥着的那枚平安扣，此刻正在他西装内袋发烫。
"散会。"韩止谌解开领带扔在桌上，"法务部留下，其余人准备下午的债权人会议。"
人潮退去后，陶幼被按在总裁专属座椅上。韩止谌的唇擦过他耳际，手上却利落地调出财务系统："看这里，陶然收购的散股正在通过离岸公司洗牌。"屏幕蓝光映着他凌厉的下颌线，"我要你以股东身份出席下午的发布会。"
"然后呢？"陶幼按住他翻页的手，"像十年前那样被你护在身后？"
钢笔突然在报表上划出裂痕。韩止谌扳过他下巴，眼底翻涌着晦暗情绪："你以为这些年我怎么守住韩氏？"他扯松领带露出锁骨伤痕，"每次快撑不住时，就看你十七岁那年写的企划书——那个说要建甜品博物馆的傻子，得有人替他守住做梦的权利。"
顾沉的敲门声打破胶着。他身后跟着抱文件的沈恪，年轻人颈间若隐若现的红痕让陶幼挑眉："媒体部拟了三个方案，韩总选哪个？"
"第四个。"韩止谌将陶幼拉进怀里，指尖划过他无名指根，"宣布我们订婚，顺便公开陶氏注资甜品博物馆的计划。"
落地窗外掠过直升机轰鸣，陶幼看着股价开始波动的曲线，忽然咬住韩止谌递来的草莓。鲜红汁液染红那人指尖时，他含混不清地笑："借我当挡箭牌？"
"是聘礼。"韩止谌舔去指尖残红，"十年前你弄丢的婚约，该补上了。"
发布会现场镁光灯炸成银河，陶幼站在韩止谌阴影里，看他游刃有余地应付刁钻提问。当记者突然亮出陶然在夜店的照片，韩止谌揽过他腰身轻笑："诸位不妨猜猜，韩氏新推出的联名甜品线，会不会有柠檬海盐口味？"
后台休息室里，陶幼扯着韩止谌的领带将人压在化妆镜前："你早知道陶然在转移资产？"
"从他在你咖啡里下药那天。"韩止谌咬开他衬衫第三颗纽扣，"我放任毒蛇出洞，是为等它亮出七寸。"镜面突然亮起实时监控，陶父正在地下车库暴打陶然，而顾沉的白衬衫隐在立柱后闪光。
午夜十二点的总裁办公室，陶幼望着城市灯火吞下胃药。韩止谌从身后裹住他冰凉的手，将并购案最终版协议铺在窗前："签字，这就是你的盔甲。"
月光掠过"陶幼"二字在甲方栏的投影，他忽然想起十七岁生日那晚，韩止谌也是这样握着他的手，在游乐园地图写满未来规划。钢笔尖刺破纸张时，内线电话响起顾沉的声音："陶老先生带着股权转让书来了，要见吗？"
"让他看样东西。"韩止谌按下遥控器，防弹玻璃瞬间透明化。楼下车祸现场般的混乱中，陶然正被警察押进警车，手里攥着的正是陶父最爱的翡翠扳指。
陶幼的叹息散在韩止谌肩头："你连我最后的心软都算计到了？"
"我算计的是..."韩止谌将人抱上办公桌，并购案文件雪花般飘落，"怎么让玫瑰在荆棘丛里开得更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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