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第十八个喷嚏时,飞掉的假睫毛正粘在生物教室的解剖图上。镜子里的人形喷火龙顶着鸡窝头,脖子上蔓延的红疹活像火星地表图,鼻腔里还残留着三花猫‘数学老师’的尾调气息。
“阿——嚏!”这次直接把《遗传学概论》吹到窗台上,纸页纷飞中听见熟悉的憋笑声。边伯贤蹲在空调外机上敲玻璃,黑色口罩上方露出弯成月牙的眼睛:“需要给您申请吉尼斯世界喷嚏纪录吗?”
“还不都怪你!”我隔着窗户扔橡皮擦,被他用素描本精准接住,“是谁说新生猫崽需要‘人类母亲的体温’?”昨天被他忽悠着当了五小时猫保姆,现在连手肘关节都冒着粉色小泡。
他突然翻身跃进教室,带进来的风裹着淡淡消毒水味。修长手指捏着个贴满猫咪头贴纸的药盒:“喏,抗组胺药每天两次,药膏涂之前要先......”话音戛然而止,他的耳尖突然泛起可疑的红晕。
我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瞬间血液倒流——因为抓痒卷到胸口的衬衫下,薄荷味身体乳正在灯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更糟糕的是,今早偷穿姐姐的蕾丝内衣此刻正在白衬衫下若隐若现。
“闭眼!转过去!”我抄起青蛙坐垫砸过去,却被他单手接住按在腰间。这个角度能清晰看见他喉结上下滚动,睫毛在眼下投出颤动的阴影。
“其实...”他突然从裤兜掏出支药膏,指尖抹上淡绿色膏体,“过敏的地方,要这样涂才有效。”冰凉的触感顺着脊椎攀升,他在我后背写字的手势像在给小猫顺毛,“这是‘喵’,这是‘嗷’,连起来就是......”
“边伯贤!”我转身瞬间撞上他下巴,他吃痛松手的药膏咕噜噜滚进讲台底下。我们头碰头趴在地上寻找时,他卫衣帽子里突然掉出朵干枯的波斯菊。
校医举着过敏原检测报告冲进来时,我正骑在他腰上扯他头发里的花瓣。
“年轻人要节制啊!”老校医的圆框眼镜滑到鼻尖,“不过能在过敏时发现对方偷偷藏着自己送的花,倒是挺浪漫的......”
后来我们被罚打扫实验室,边伯贤擦试管时突然凑近我耳畔:“其实那晚你睡着后,小橘猫在你手心里踩奶的样子...”
他故意把消毒酒精喷成心形雾气,“比过敏药让人上瘾多了。”
月光漫过培养皿时,我发现他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截拍立得相纸——画面里我抱着奶瓶在猫窝里睡成虾米,他修长的手指正轻轻拨开粘在我嘴角的猫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