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冰箱，只剩两个于儒生出事前莫名做的包子了。于霖把包子端出来，愣怔片刻，感觉脸上有什么东西滑落，用手摸，手瞬间湿润一片。为什么哭？为于儒生吗？于霖觉得自己可笑至极，他应该恨死他了，他死了不正中下怀么，怎么不仅没有开心还落泪了？
最后他没吃那两个包子，而是将其放到冰冻层冻上了。
他慢慢走到沙发旁，用手机点他常吃的那家馄饨，非常奢侈地点了两碗，虽然饿但他根本吃不完。
大概是出于报复性消费吧。其实于儒生并不穷，他任教的那所私立学校工资很高，平平无奇的 一月都能拿一万五的工资，带的班没什么纪律问题兴许还会加个几百上千元。但他对于霖很吝啬，可能没给他用三无产品都是出于面子，怕同事知道后笑话他。
本来就算这样，于儒生好歹也养大了他这么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孩子也该感恩他的，但...
门被敲响，大约是外卖到了，于霖凑到猫眼上看——他其实很讨厌社交，连外卖员也不想接触，所以发消息让他放门口，等他走后再取外卖。
不过来的人似乎不是外卖员，来人见他不开门低头捣鼓手机。
那人才弄一会，于霖手机震动，备注“周学长”的对话框射出来：开门，你外卖我给你提上来了。
于霖握着门把手有些犹豫，他不清楚周衍安为什么会来他家，但又怕他真有什么事还是开门了。
那时走廊上的感应灯灭了，周衍安提着外卖袋站在昏沉的色调中，身上穿着一件黑色T恤衫与于霖记忆中某个画面逐渐叠。
“有事？”于霖脸上一幅不愿意他进屋的样子，身体却很诚实 地让开一侧方便周衍安进门。
“来看看你。”周衍安提着外卖换鞋进去，“来和你聊聊天什么的…你还没吃？先吃，你边吃我边和你聊会。”
“是要我配合你工作？”现在不是很晚，但天冷黑得快，于霖打开灯，两份外卖分他一份，自顾自地 折筷子先吃。
“没，我连记录仪都没带，”面对他的问题，周衍安也不意外，打趣他问“你是猜到我要来么，正好给我一份。”
“这么说好像也说得过去。”刚送来的还烫，吃了一个就没吃了，问他“你怎么不吃？”
周衍安顺从地掀开外卖盖，热气散开，他低头垂下眼，试图把自己隐藏在稀薄的雾气中，试探着开口：“你觉得，我怎么样？”
“什么？”于霖差点被口水呛死，顾不上别的，盯住对面还在扭捏的周衍安“你看上谁了？”
这下轮到周衍安懵了“你听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
“你没看上人？”于霖瞪他“那你怎么问这种匪夷所思的问题？”
“我只是觉得你有点…”周衍安不太清楚怎么形容他对于霖的感觉，有点儿似曾相识，可对方只是和他正常交往，不像认识。
“我怎么了？”于霖存心逗他。
看于霖不给台阶下，一时之间周衍安也不知该如何往下说，只得埋着头吃馄饨。
“不烫了么？”见他吃，于霖也用勺子搅动碗中的食物，依然热腾腾的，周衍安没接话。
“不是说来看我吗，怎么不关心我一下？”气氛很僵，让于霖有些不适，他便主动挑话题，“案子不还没结？哪来的时间关心我？”
“于霖，”被他三连问砸中的周衍安终于舍得抬起头来了，“你是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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