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于儒生死后的第二个星期，于霖回学校上课，才上完心理课就被资笙给喊到办公室亲切问候了：“你父亲的事怎么说？凶手抓着了么？”

　　“嫌疑人都没锁定，上哪抓去？”听她问自己这事于霖不由松了口气。现在资笙的注意力集中在案子上，那么他的异常举动或许并没有被任何人察觉，他很安全。

　　“唉，事已至此，你自个就要好好的。”资笙悄咪咪观察，于霖此时却是真的没什么表情。

　　“我也，没多难过吧…”于霖其实很想笑，没人知道他和于儒生的关系如何，一味地认为他一定难过极了。可，他为什么要难过呢，只因为于儒生是养育他的人吗？这个理由是否太过牵强了？就非要难过才说得过去吗？

　　有时候他真想找个人问问，为什么非要这样，并不是那样的感情，却要为他人不用异样的眼光看自己？

　　“别激动，小于，你听我说，”他的情绪起伏过大，资笙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不能放任不可控因素不管，只能尝试开导他“你怎想，告诉老师好不好？我帮你分析分析……”

“不用，谢谢老师。”于霖对自己很不满意，他情绪一旦上来就不可控了，明明每次都想着控制来着。但别说成功了，理智每次都不知去了哪，更别提控制它。

　　他想走，资笙看他的表现到底能剖析出多少他也不知道，但总归是百害而无一利的，对他来说他自己一个人知道就行，那才觉得安全。

　　“老师，叫我来还有什么别的事么，

没有的话…”

　　“有的，”资笙本意寒暄几句再切入正题结果差点儿叫人溜了，她把文件随空投送到他手机上“这玩意我个人觉得没什么用，特别是对你这种学生。”

　　文件内容就普通的心理测试，这分其实可捏，而且他专业就是这方面，和让他做一加一没什么区别。

　　于霖皱眉看他，似寻个原因。

　　“别这么看我，你的聪明这两个月我是见识过的，”她别开脸不与他对视“但并不是每个人都知道。”

　　“他们怀疑我心理有问题。”于霖不觉意外，所以直接肯定，不做无谓的怀疑，了当地问“为什么，依据呢？”

　　资笙揉了揉眉心，和于霖说事有时候其实很费劲。他愿意的事半句不保留，若他不愿意那就很难办，聪明于常人，同时也倔于常人。

　　“就因为我没哭天喊地、没不眠不休地懊悔我没看好他？”偏这时，他又没那么激动了，他平静地询问那积压在他心底的问题“老师，就连你也觉得我是太过悲痛而精神错乱才这样的吗？”

　　回答他的是一片死寂。

　　她没说她的看法，于霖并不逼她，静静伫立着，忽地，他泄气一般说：“我做完发你。”

　　然后他头也不回地出办公室打车回家，手机上显示的试题一题未动。

　　真的很难理解吗？

　　刚进家门他就感觉有些饿了，虽然他并不为于儒生的死有什么改变，也认为没有改变的必要。可事实是他这两个星期都没吃多少，勉强能吊住他的小命以及正常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