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风"山竹"将深水埗唐楼刮成倾斜的魔方，程安晴蜷缩在铁皮屋檐下。掌心的老式胶卷显示：二十年前的周氏实验室里，穿警服的程世勋正将婴儿交给白大褂男人——那人的金丝眼镜与周砚辞的别无二致。

"程小姐的脑电波频率很有趣。"

脑神经学家林复生的手术刀抵住她太阳穴，显示屏上跳动着与周砚辞完全相同的β波频段，"每当你想起他，海马体就会分泌过量多巴胺——这可是记忆移植的后遗症。"

程安晴的银杏叶项链突然通电，蓝光扫过满墙病历。她看见自己六岁时的开颅记录，主刀医师签名栏赫然是周砚辞的字迹。玻璃器皿里漂浮的脑组织标本，标签上写着：【程世勋-边缘系统-2003.7.15】

"你才是初代实验体。"林复生调出监控录像，画面里十三岁的周砚辞正将记忆芯片插入婴儿囟门，"他把父亲的意识移植给你，让你成为程世勋的'女儿'。"

暴雨击碎顶楼铁窗时，程安晴撞翻福尔马林容器。她在滑腻的地面摸到把老式转轮手枪，弹巢里五发子弹的膛线磨损与父亲配枪完全吻合。子弹击碎标本柜的瞬间，泛黄的实验日志飘落：【1998.9.23，周砚辞自愿成为阿晴的备用脑容器】

警报声穿透雨幕，程安晴在通风管道找到成箱的纸星星。最新那颗浸着血渍：【别信记忆，我在远东大厦等你】。当她用打火机灼烧星角，隐形字迹显现——是她八岁在福利院画过的蜡笔画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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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氏集团顶层数据舱**

三百块曲面屏组成的环形监控墙下，周砚辞的静脉注射管连着主机接口。他正在用脑电波操控恒指期货，显示屏上的做空曲线与程安晴的心电图完美重叠。

"你教过我，对冲的本质是风险转移。"程安晴举枪的手在颤抖，枪口对准他后颈的脑机接口，"用我的海马体当服务器，周总好算计。"

周砚辞转身时扯落电极片，鲜血顺着颈椎滴进键盘。他指尖划过她锁骨处的术后疤痕："没有我的记忆锚点，你早在三年前就该脑死亡。" 屏幕突然弹出警报，程安晴看见自己的生物信息出现在二十年前的实验名单里。

玻璃幕墙轰然爆裂，两人在钢化玻璃雨中翻滚。程安晴的耳麦传来国际刑警的警告：【周砚辞是克隆体，他的原始基因来自...】话音未落，子弹穿透她左肩，周砚辞用肉身挡住第二枪。

"跑！"他将加密U盘塞进她伤口，芯片触到血液后投射全息影像——二十年前的程世勋正在手术台签字：【同意将周砚辞作为阿晴的终身脑容器】

逃生通道的密码锁闪着红光，程安晴输入父亲警号时，闸门突然喷出神经毒气。防毒面具里夹着周砚辞的字条：【密码是你第一次叫我哥哥的日期】。当她颤抖着按下"20030715"，整栋大楼开始倾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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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多利亚港海底隧道**

程安晴在爆炸气浪中坠落，周砚辞的婚戒勾住她项链。咸涩海水灌入鼻腔时，她看见他颈后的新月形烫伤正在渗血——那正是记忆移植手术的接口位置。

"活下去。"周砚辞用领带将她绑在浮筒上，自己却沉向幽蓝深处。程安晴疯狂撕扯束缚，发现领带内衬绣着褪色的蜡笔画：两个小孩手拉手站在深水埗唐楼前，落款是【阿辞与阿晴 1999】

海岸警卫队的探照灯刺破黑暗时，程安晴摸到周砚辞塞在她衣领的纸星星。血字在海水浸泡下显形：【去瑞士找真正的程世勋，保险柜密码是你的脑电波频率】

三个月后的苏黎世金库，程安晴看着脑电波锁屏显示【ERROR】。当她的眼泪滴在传感器上，保险柜突然弹开——三百六十五颗纸星星倾泻而出，每颗都写着同一句话："阿晴，哥哥等你回家。"

最底层的密封袋里，是周砚辞的脑组织捐献同意书。签署日期显示，他在两人初遇那晚就已确诊脑癌晚期。

双面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