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的？”

“你个小丫头，这种秘闻怎么可能传到咱们这儿？这事儿啊，就像那风过无痕，雨落无声，外人是很难知晓的。”

“可我是听碧落宫的下人们讲的，应该不会有假呀。”

“敢问二位姐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你是谁？”

“我家老爷和李侍郎是远房表亲。今天我家老爷有公务前来拜访，他们不方便带我，就打发我自己出来逛逛，我叫阿崔。”这个借口实在是荒谬至极，破绽百出。但形势紧迫，也顾不上细细推敲了，魏楠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能蒙混过关。

“阿崔啊，这可不是什么善地，你可别到处乱跑。要是闯进了不该进的地方，做了不合规矩的事儿，听了不该听的话，到时候脑袋砍下来都没地儿放。”

“阿崔记下了，多谢姐姐们，姐姐们真是菩萨心肠。姐姐们，我这儿有些银子，想赠予姐姐们，还请姐姐们告知阿崔，到底发生了什么这般神秘的事情？”

“先不说这个，你这钱是从何而来的？莫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姐姐，我可不是这样的人。你们知道清州最大的钱庄聚财庄吧？虽说这名字听着有点俗气，可那钱庄真的是家大业大，是我家老爷的产业。平时老爷打赏我们这些下人，动不动就是三五两银子。不然你们以为我们是怎么进来的？这还不是靠上下打点嘛。”说到这儿，魏楠还得意地晃了晃脑袋，演得那叫一个逼真。

两个宫女一听，嘴巴张得老大，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我的天呐，可真是财大气粗啊，哪像我们这些只能跟着主子的……”

旁边的宫女眼疾手快，伸手就把她嘴里的话给捂住了，小声说道：“隔墙有耳。”说完，便拉着她俩躲到了一个自认为十分隐蔽的角落。

“前一阵儿，碧落宫的云妃突然暴毙了。虽说她不是皇上最宠爱的人，但好歹也是一宫妃子，皇上还是很重视的，派了好多人去查呢，可谁都没查出个所以然来。那死得可真是太离奇了。都说碧落宫碧落黄泉的，这地方煞气重得很。这不，现在看来是真的了。碧落宫的下人们还说，以前常常看到云妃的宫里有好多小孩的玩具。听说是她以前怀过一个孩子，后来流产了。从那以后啊，就有人说看到一个孩子化作的怨灵在宫里游荡，说想妈妈了，要让阎王爷把妈妈带到阴曹地府去陪他呢，简直邪乎得不行。”

“原来如此，这事儿确实透着股邪乎劲儿。”魏楠心里默默想着，又道，“姐姐，我跟您提个事儿。我有个同乡好友，叫阿乌。我们自幼一起长大，感情可好了。姐姐在这宫里见多识广，我想问问，您有没有听闻过他的消息，他如今在哪儿呢？”

“这儿的人啊，我可都熟得很，我呀，别的本事没有，就是记性特别好，宫里不管是哪个人，身处哪个宫，担着什么职位，我都一清二楚。我可以肯定，这儿没有你说的这个人。”宫女干脆利落地回答道。

“那就好，打扰姐姐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也该回去找我家老爷了，姐姐再见，在下告辞。”魏楠说完，脚步匆匆，转身迅速离去，就像一阵风似的，眨眼间就没了踪影。

魏楠将在来路上的一番经历原原本本地告知了太子。正说着，太子忽然感慨道：“情之一字，本就是身不由己。你瞧这偌大的皇城，犹如一座无形的囚笼，每个人的感情仿佛都被命运早早地编排好了，全凭帝王的意志来定夺。这皇城里的人呐，哪个不是被一道道无形的枷锁紧紧束缚着？其实这事儿我早有耳闻，只是毕竟这关乎着帝王家的颜面，不宜声张罢了。她也是个苦命的人，我又怎忍心让更多的人知晓，所以便将这消息悄然封锁了。” 太子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

“颜面？何出此言？”魏楠抬眸，见对方神色，不禁问道。

“那个人，你应该很熟才是。”太子看了一眼无双，不慌不忙地说道。

“萧谦。”他轻轻吐出这个名字，四周空气似有瞬间凝滞。

赵家最是忌惮的，便是这安南萧家。想那萧家先祖，曾与先帝一同浴血奋战打江山，之后又全力守江山。自古功高震主，那先祖心中却如明镜，建国之后，便爽快地交出兵权，解甲归田。民间还有传言，说是这江山乃是萧家主动让出。

这历代帝王，自是对萧家防备极深，可人家萧家呢，丝毫不把这放在心上。世代无人入朝为官，只做些小买卖，倒也相安无事。直到萧谦的祖父萧烷这一代——

奇怪的是，自萧谦这代起，萧家竟然成了单传。

“他不是不近女色吗？我还听闻有传言说他有龙阳之好。”魏楠端起桌上的茶杯，轻抿一口，不急不缓地说道。

“所以那孩子是他的？”他放下茶杯，目光看向对方。

“嗯。”太子轻轻点头，“父皇也知道，一次偶然的宫宴之上，萧谦与云妃目光交汇，刹那间仿若有电流穿过彼此心间。此后，两人暗生情愫，这段禁忌之恋在皇宫的重重宫闱间悄然滋长。不久之后，云妃有了身孕。这张控制的筹码，可不会轻易丢弃。”

“他知道云妃流产这件事吗？”

“这个……不太清楚。”太子轻轻摇了摇头，脸上浮现出一抹疑惑，“可是自从那件事发生之后，他就仿佛凭空消失了一样，任谁都找不到他的踪迹。”

“这怎么可能？”魏楠皱起眉头，心中满是疑惑，“这其中必定有什么隐情。”

“父皇那边没有任何动静，没有任何表示。”对方沉思片刻，缓缓说道，“我猜，他大概已经和父皇暗自达成了某种协议。”

“原来如此，这倒也能说得通了。这件事说得通，但里面一定有蹊跷。”魏楠轻轻点了点头，心中的疑惑稍稍解开了些，但一个巨大的疑问悄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