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思远跌坐在破旧的沙发上，手中还攥着那个干涸的颜料罐。厂房里寂静无声，只有阳光透过破碎的窗户洒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低头看着颜料罐上的日期——2023年5月15日。那是他第一次发病的日期。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天他独自来到这个废弃的厂房，想要寻找灵感。但当他拿起画笔时，耳边突然响起了细微的嗡鸣声。他头痛欲裂，眼前出现了幻觉。他看到墙上有一个男人的轮廓，于是开始疯狂地涂鸦......
"思远。"
他猛地抬起头，看到于清扬站在阳光里。他的轮廓依然模糊，像一幅未完成的水彩画。
"你回来了......"刘思远的声音发抖。
"我从未离开。"于清扬微笑着说，"只要你需要我，我就会在。"
刘思远站起身，慢慢走近于清扬。阳光透过他的身体，在地板上投下淡淡的影子。那影子依然模糊不清，像一团流动的墨迹。
"你是我画的......"刘思远伸出手，想要触碰于清扬的脸，但手指穿过了他的身体，只抓住了一团空气。
"是的，"于清扬说，"我是你创造的。但对你来说，我就是真实的，不是吗？"
刘思远的头又开始疼了。耳边响起了那种细微的嗡鸣声，这次更清晰了。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在说："他不存在......他不存在......"
"别听那个声音，"于清扬的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你需要我。没有我，你会崩溃的。"
刘思远后退一步，撞到了身后的墙壁。墙上的涂鸦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那个男人的侧脸，那双温柔的眼睛，那个熟悉的微笑......都是他画的。
都是他画的。
"不......"他捂住头，"这不对......"
"为什么不对？"于清扬走近他，"我照顾你，陪伴你，理解你。这不正是你需要的吗？"
刘思远抬起头，看到于清扬的脸在阳光下渐渐模糊。那双温柔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悲伤。
"思远，"于清扬的声音越来越轻，"你真的要抹去我吗？"
刘思远的心猛地揪紧了。他想起于清扬为他做的早餐，为他按摩太阳穴的手，还有那些温柔的安慰......这一切都是假的吗？
"我......"他的声音发抖，"我不知道......"
于清扬伸出手，想要触碰他的脸，但手指穿过了他的身体。刘思远感觉到一阵微风拂过脸颊，带着淡淡的松节油的气味。
"如果你真的想让我消失，"于清扬的声音轻得像耳语，"那就画一幅新的画吧。画一幅没有我的画。"
刘思远转身看向墙上的涂鸦。那个男人的侧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清晰。他拿起地上的画笔，手却在发抖。
"画吧，"于清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只要你画了，我就会消失。"
刘思远的手颤抖得更厉害了。画笔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我做不到......"他喃喃道。
"为什么？"于清扬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期待。
"因为......"刘思远转过身，看着于清扬模糊的轮廓，"我需要你。"
于清扬笑了。阳光透过他的身体，在地板上投下淡淡的影子。那影子依然模糊不清，像一团流动的墨迹。
"那就让我继续存在吧，"于清扬说，"我会一直陪着你。"
刘思远闭上眼睛，感受着阳光照在脸上的温暖。耳边那种细微的嗡鸣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于清扬温柔的声音："回家吧，我给你做晚饭。"
他睁开眼睛，看到于清扬站在阳光下，轮廓依然模糊，但那双温柔的眼睛却清晰可见。
"好，"刘思远轻声说，"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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