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思远坐在餐桌前，看着于清扬在厨房里忙碌。油烟机的轰鸣声中，他闻到了蒜末爆香的香气，还有三文鱼煎制时发出的滋滋声。
"你最近是不是又熬夜画画了？"于清扬头也不回地问，"黑眼圈都快掉到地上了。"
刘思远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眼睛，"你怎么知道？"
"我还不知道你？"于清扬轻笑一声，"一画起来就忘了时间，跟高中时候一模一样。"他关掉火，把煎好的三文鱼盛到盘子里，"记得那次月考，你还在草稿纸上画了一整幅速写，结果数学考了个位数。"
刘思远皱起眉头。他确实记得那次考试，但记忆中草稿纸上的画是前排女生画的，他还因此被老师训斥了一顿。
"不对......"他喃喃道，"那是......"
"是什么？"于清扬端着盘子走过来，把食物放在他面前。热气腾腾的煎鱼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但刘思远却突然没了胃口。
他的头又开始疼了，那种细微的嗡鸣声再次响起，这次更清晰了一些。他隐约听到一个声音在说："别相信他......"
"怎么了？"于清扬在他对面坐下，"脸色这么难看。"
"我......"刘思远抬起头，突然愣住了。餐桌上方吊灯的灯光透过于清扬的身体，在地板上投下一片模糊的影子。那影子不像正常人的影子那样轮廓分明，而是像一团流动的墨迹，不断变换着形状。
"你......"他的声音有些发抖，"你的影子......"
于清扬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影子，神色如常，"怎么了？"他夹起一块鱼肉放进嘴里，"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刘思远的手在桌下紧紧攥住裤子。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也许只是灯光的问题，也许是自己太累了产生了幻觉。他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鱼肉。
鱼肉入口即化，鲜美的滋味在舌尖绽放。这是他的口味，恰到好处的火候，恰到好处的调味，就像......就像他自己做的一样。
"好吃吗？"于清扬问。
刘思远点点头，突然注意到于清扬面前的餐具纹丝未动。他明明看到于清扬夹了鱼肉，但盘子里的食物却一点没少。
"你怎么不吃？"
"我吃过了。"于清扬微笑着说，"这些都是给你准备的。"
刘思远放下筷子。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耳边那个声音越来越清晰："他不存在......他不存在......"
"思远，"于清扬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你又在胡思乱想了。"
"我没有......"
"你有。"于清扬站起身，走到他身边，"每次你这样，就会头疼。"他的手轻轻按在刘思远的太阳穴上，"放松，深呼吸。"
刘思远想要躲开，但那只手传来的温度让他莫名安心。他闭上眼睛，感受着于清扬的手指轻轻按摩着他的太阳穴。那种细微的嗡鸣声渐渐消失了，头痛也缓解了不少。
"你看，"于清扬的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有我在，你就不用担心了。"
刘思远睁开眼睛，发现于清扬正低头看着他。吊灯的光线从他身后照射过来，让他的轮廓变得有些模糊，就像一幅未完成的水彩画，边缘晕染开来，与周围的空气融为一体。
"我......"刘思远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睡一觉吧，"于清扬说，"明天我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
"一个能让你想起我的地方。"于清扬的笑容里带着一丝神秘，"我们的秘密基地。"
刘思远躺在床上，听着于清扬在厨房收拾的声音。水龙头哗哗作响，碗碟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这些声音让他感到安心，却又莫名地不安。
他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于清扬模糊的影子。那团流动的墨迹似乎在诉说着什么，但他听不清。耳边又响起了那种细微的嗡鸣声，这次他听清了，那是他自己的声音，在说："他不存在......"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