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在这破败的大陆上,一朵史无前例的蘑菇云升起,耀眼的光芒照射了整个大陆。几分钟后,全球都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雨中的丧尸都开始融化、腐烂,慢慢的和世界归为一体。所有幸存的人都躲藏在庇护所中,透过缝隙,观望着这场似乎是地球的哭声的雨。
这也是新生。
扁鹊站在病毒研究所的大门前,按开了大门,看着门外阴沉沉的天,无奈笑笑。扁鹊揽过跟在他身边的尸化的庄周的肩膀,掰开嘴,取出了牙套。牙套取下的那一刻,尸化后的庄周的尖锐的牙齿就刺破扁鹊的皮肤,深深嵌入本就没多少肉的肩膀中。扁鹊的脸色因疼痛而扭曲,但没有挣扎,而是笑着抱住了尸化的庄周。在自己快要丧失意识的时候,抱着庄周,走出了门。
仔细看,尸化的庄周的面庞上,似乎有莹莹泪水。
扁鹊在彻底失去意识前,看着庄周,似乎还是尸化前记忆中的模样。
对不起,知道你不喜欢阴雨天,却还是选择这种天气,结束我们的一生。
雨下了整整三个月。
似乎万物都在逐渐复苏,逐渐抹去过去的伤痕,迎来独属于全部生灵的新生。
雨幕中,两人的身影影影绰绰,最终,在已经恢复了些许生态的联合环保社旧址处停下脚步。这里早没了先前满满的科技感,只余下爆炸中的残枝败叶,还有些许新生的绿芽。在破败景色中,有一个墓碑矗立,上面只刻了两个字——赵云。
往前看,雨中树立着很多这样只写了名字的墓碑——没有骨灰,没有骸骨,没有来处,没有归途。
韩信跪在赵云墓碑前,轻轻放下一束花,是赵云最喜欢的小雏菊。然后,又从口袋中取出一条崭新的蔚蓝色发带,系在墓碑旁的枯木上。韩信站起身,拿过李白手中撑的伞,走向张良的墓碑。张良和刘邦的墓碑相依,韩信蹲下,在张良墓碑前放下几本古籍,在刘邦墓碑前放下张良的日记,然后,点了一把火,用伞挡着雨,看着书籍慢慢焚烧,直到成为一团团的灰烬。
李白就站在韩信身后,韩信用伞给火苗遮雨,李白就把伞前倾,给韩信遮雨。伞影下,李白脸上那道从眉骨延伸到下颚的疤痕,尤其醒目,在原本帅气的脸上留下不可磨灭的伤疤。
韩信站起身,转头就对上李白专注的眉眼,伸手,小心翼翼的、轻轻的抚上那道伤疤。
“对不起,要是我能够果断点……”韩信垂下头,低声说。
李白摇头,抓住韩信的手,轻轻摩挲着,对上韩信的眉眼,只温柔笑着。
韩信也笑了。
雨珠在石碑上跳动着,飞溅着。石碑前,两人的身影缓缓靠近。
此时,天际破晓,下了三个月的雨终于停下。
当丁达尔效应展现在两人身上时,当第一声鸟鸣响彻天际时,当微风拂面时,两人的身影重合,双唇相依。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