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在刺鼻的消毒水气味中苏醒,睫毛颤动时扫过一层薄纱般的阻力——有人在她眼皮上贴了符纸。她试图抬手,却发现手腕被朱砂红绳缠绕,三枚泛着青绿的"嘉靖通宝"铜钱卡在脉门处,随着脉搏跳动发出细微的嗡鸣。
(旁白:铜钱在吸血。我能感觉到血管里的铁锈味,这些古钱正在抽取某种超越血液的东西——也许是记忆,也许是灵魂的碎片。)
"别乱动。"苍老的声音裹着痰音传来,"你体内有十七把钥匙在游走,任何一枚刺破心脏都会要命。"
林夏艰难转头,看到个独眼道人正在捣药。他藏青道袍下露出半截机械义肢,齿轮转动间渗出黑色黏液,滴落在捣药臼里与朱砂混合成诡异的暗红色。
"清虚子,你母亲苏婉的师兄。"道人用桃木剑挑起窗帘,正午阳光如刀刃切入病房,在林夏手臂上灼出焦痕,"三天前你在404房间休克,是张师弟送你来的。"
(旁白:张师弟?那个总是佝偻着背的看门老人?阳光灼烧的皮肤下,有金属光泽在流动——我的身体正在被钥匙改造!)
清虚子突然掀开道袍,布满缝合线的胸膛中央嵌着半面青铜镜。镜中映出的不是病房景象,而是间布满铜锈的实验室:苏婉穿着防护服,正将一柄铜钥匙插入婴儿的头颅。
"1995年邙山唐墓,我们发现了这面战国阴阳镜。"镜中画面随他的讲述变幻,"你母亲偷偷保留碎片,在你们三胞胎身上做魂器实验。"
林夏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记忆如毒蛇撕咬神经——七岁生日那晚,母亲深夜带回的青铜匣,三枚浸泡在汞液中的钥匙,还有镜中传来的婴儿啼哭......
(旁白:原来那些钥匙不是古董,是从我们颅骨里取出来的!)
清虚子的机械义肢突然崩开,齿轮间涌出黑色发丝。他迅速砍断义肢,断口处竟有铜钥匙在扭动:"当年苏婉把你们姐妹的灵魂分割投入不同时空,但镜中恶灵吞噬了..."
病房灯光突然爆裂,黑暗中有青铜锁链破窗而入。林夏看到三个白灯笼飘过窗外,每个都写着血淋淋的生辰八字——正是她们三姐妹的出生时辰!
"快走!"清虚子将铜匣塞给她,匣面纹路与她掌纹完美契合,"去老城隍庙找守尘子,他知道剩下的两把魂器......"
锁链缠住他的脖颈,青筋瞬间变成蠕动的铜丝。林夏扑到窗边,看到楼下停着辆纸扎救护车,车顶青铜棺材正在渗血。血珠落地化作钥匙形状,朝着医院大门蜿蜒爬行。
(旁白:那些血钥匙在寻找宿主!我的左眼突然灼痛,琥珀色瞳孔看到无数透明丝线连接着血钥匙与路人——每个被寄生的人影都有双重轮廓!)
手机疯狂震动,收到条来自"张大爷"的彩信。照片里清虚子的尸体被钉在青铜镜上,胸口呈三角形插着三把钥匙。附件是段十秒视频:年轻时的张大爷在古墓中叩拜,他面前的青铜镜里伸出无数钥匙状触手。
(旁白:原来张师叔早就被寄生!那些佝偻的姿势不是衰老,是体内钥匙在压迫脊椎!)
走廊突然传来金属刮擦声。林夏抓起铜匣翻窗而逃,落脚处却踩到团粘腻物体——是房产中介小李!他的西装裂开,露出胸腔里转动的钥匙齿轮,喉咙发出机械合成音:"林小姐...新住户...需要您签字......"
(旁白:他的声带是铜片振动的!那些钥匙在改造宿主成为传播器!)
林夏转身狂奔,身后响起此起彼伏的钥匙碰撞声。路过商场橱窗时,她看到自己倒影的肋骨部位透出金属光泽,三枚钥匙轮廓在心脏位置若隐若现。
(旁白:魂器开始融合了!我必须......)
突然被拽进小巷。戴口罩的环卫工掀开帽子,竟是苏瑶!她的左眼变成琥珀色晶体,右手五指已金属化:"听着,清虚子说的魂器是谎言!母亲真正藏的是......"
一支青铜弩箭贯穿苏瑶的喉咙,金属血液喷溅在墙面凝成钥匙图案。街对面楼顶闪过道人身影,道袍上太极图被改绣成铜锁形状。
(旁白:追杀者不止一方!苏瑶的血在墙上组成箭头指向东方——老城隍庙!)
夜幕降临时,林夏终于摸到庙门。褪色的朱漆上布满钥匙刮痕,门环是饕餮吞锁的青铜雕。当她举起铜匣对准门环时,地底突然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整座庙宇开始下沉!
(旁白:这不是庙宇,是巨型机关!那些飞檐斗拱全是青铜齿轮伪装!)
在完全坠入地底前,林夏看到最后的地面景象:整座城市的路灯同时亮起,每盏灯罩里都蜷缩着钥匙状生物,它们正在产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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