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的星砂漫过云梦泽废墟,乔莹指尖抚过青铜鲸的裂痕。逆命阵残留的灼痛在血脉中游走,腕间新生星纹泛着荧蓝冷光。她俯身拾起半枚玉蝉,蝉翼映出庄周遗留的偈语:“劫烬复燃日,双魂归墟时。”
“美人连废墟都不放过?”韩信的红缨枪挑开残破的琉璃瓦,玄铁枪尖勾出鎏金匣残片。他忽然翻转手腕,塞北巫纹在枪身燃起幽火,将浸血的《偷天录》残页焚成灰烬,“这破命盘,比匈奴的套马索缠人。”
灰烬飘散处,诸葛亮执羽扇拨开晨雾。浑天仪废墟中升起青铜浑象,二十八宿方位嵌着带血的玉蝉:“乔姑娘可还记得,当年为改地脉强修《水经注》,不眠不休?”月白深衣扫过星砂堆积的卦盘,“如今这残局,比当年凶险百倍。”
地宫深处传来齿轮咬合的异响,百里守约的弩箭破空钉入暗门。“有心跳声。"他箭袖扫开青铜碎屑,露出冰封的璇玑锁——锁眼形如双生花,浸透乔莹当年为护妹妹种下的心头血。
司马懿的朱砂笔忽然刺穿雾霭,墨色缠住乔莹欲触锁眼的手。龙涎香裹着腐朽气息漫来,他袖中滑落的龟甲刻满血咒,“以残魂饲阵的法子,可是从乔玄手札里学的?”
赵云的重枪劈开咒纹,龙胆银枪尖挑着青铜密钥:“子龙探了祭坛暗道。”青年武将战袍裂口处星尘毒未清,玄铁护腕却已扣上乔莹手腕,“地脉将崩,请姑娘速决。”
鎏金匣突然震颤,庄周骑着残鲲撞破琉璃穹顶。蓝发青年广袖卷起失控的齿轮,磷粉在空中拼出乔太傅临终残影:“莹儿,莫再步为父后尘……”
韩信的红缨枪骤然刺入冰棺,玄铁枪身映出乔莹苍白的脸:“老子偏要逆这天命!”塞北巫纹在暴雨中燃成火龙,将《同命书》残卷吞没。诸葛亮趁机挥扇引动雷劫,九天玄雷劈中星盘缺角,炸出万千荧蝶。
荧蝶纷扬处,乔莹将青铜密钥按入心口。冰裂纹自肌肤蔓至璇玑锁,吞没司马懿的咒印。地脉震颤的刹那,她看见童年那个躲在书阁阴影的自己——抱着机关兔的女童仰起脸,瞳中映出妹妹模糊的笑靥。
幻影消散时,百里守约的弩箭已穿透司马懿左肩。狼族青年将染血的玄铁哨塞入她掌心:“子时三刻,吹哨为号。”他箭袖扫过暗格,鎏金棋谱突然自燃,蜜渍星图在火中拼出逃生密道。
地宫轰然坍塌的刹那,韩信揽住乔莹腰肢跃入暗道。塞北巫纹在黑暗中灼如星火,映出壁上斑驳的刻痕。她当年修改地脉时,为防不测留下的二十八宿暗渠图。青年武将忽然闷哼,玄甲后背插着淬毒的青铜鳞片:“美人欠我的酒,记得酿成醉芙蓉……”
曙光穿透云层时,庄周在莲池底寻到冰封的命盘。东南角的死星旁,悄然生出双生荧惑。蓝发青年掷出最后的梦蝶茧,磷粉凝成偈语:“劫烬化星尘,长明照归途。”
乔莹倚着浑天仪残骸,腕间星纹缠上韩信的巫纹。她将蜜渍棠梨放入药囊,冰裂纹自交握的掌心蔓至心口:“等猎得白狼,拿狼牙换你的醉芙蓉。”
百里守约默然收起染血的箭囊,狼耳捕捉到地脉深处新生的震颤。是被血祭阵唤醒的古老机关,正随着双生星的轨迹缓缓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