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先帝后合葬问题,平津侯更关心的,是因此事获陛下召回入京的平乐长公主。
“你说,长公主一路上都在和徐舟调情?”
“是长公主单方面调戏徐舟。”
平津侯闻言轻笑一声。
如今时微已然进京,这次回来,就不会再回去了。
“那平乐回京后一直流连枕楼,侯爷为何要在意她?”
“这平乐可是我们陛下唯一的子嗣,她的心,可深着呢。”
-枕楼-
二楼的雅间内,香雾袅袅升腾,氤氲之中勾勒出一幅奢靡的画面。
一名女子慵懒地侧卧在贵妃榻上,纤细的手指随意搭在扶手处。
她的四周,四五个男子或坐或立,目光皆不由自主地汇聚在她身上,连呼吸都放得极为轻缓。
或揉肩,或轻扇,或喂食,或抚曲。
不同的是他们的姿态,相同的是他们都一样俊美,服务的,也是同一个女子。
时微“换首曲子,太后还未下葬,弹这么欢快的曲子,本宫半夜可要做噩梦的。”
女子闭眼,说着害怕的话,脸上却有笑意。
如今正是敏感时期,敢这般光明正大议论太后的,也只有这位平乐长公主了。
抚琴的男子急忙换了一首伤春悲秋的曲子。
香暗荼一进来就听见了这沉重的曲子,走进一看,满屋奢靡暧昧风气。
香暗荼“我瞧见了一个样貌不错的土包子,殿下可要捡去洗洗干净?”
女子终于舍得抬眼,看向来人。
时微“我可无随便捡人的习惯,再说了,土包子哪有香老板可人?”
香暗荼似乎习惯了,轻笑一声。
香暗荼“那殿下把他们都遣散,留暗荼一人可好?”
她看向那女子,期待着她的反应。
而女子眼波流转,语气拉长,手指擦过自己的脸颊,显得格外旖旎。
时微“齐人之美啊,荼荼可让我也美一美?”
香暗荼一撇嘴,终于是忍不住了。
齐人之美?这般混不吝的话也只有在她的嘴里才能听到。
香暗荼“胡话一大堆。”
时微“说吧,怎来找我了?”
香暗荼用下巴抬了抬,示意时微看向侧对面那朱雀位。
香暗荼“那土包子要点灯,我让他当角了。”
土包子点天灯?怪不得暗香荼要喊他土包子。
想来他估计连点天灯是何物都不知晓。
香暗荼自来是鬼点子最多之人,但也有分寸。
没选准备好的人要临时换角,她自然不会阻止。
时微懒得起身,没抬眼,而是看了看手里的指甲,懒散开口。
时微“开始吧。”
香暗荼此行本只为告知时微计划有变,却未料她竟如此信任自己,毫无怀疑。
她心中微动,唇角扬起一抹浅笑,轻轻应下。随即拍了拍手,转身离去。
不过片刻,楼下的戏台便唱起了戏,说起了书。
“噫吁嚱,风云万变,凤凰仙去。”
藏海“这只凤凰就是太后。”
香暗荼瞥了他一眼。
香暗荼“挺聪明的嘛。”
香暗荼“这只凤凰是八日前驾崩的太后,这条龙就是先帝,而旁边那条锦鲤,是先帝最宠爱的李太贵妃。”
“先龙已逢鲤,不顾凤凰求。”
今日这出戏,讲的便是今日京中的大事--太后下葬问题。
先帝身侧已有当今陛下生母李贵太妃同穴,如今太后仙去,这李贵太妃该不该给太后让位,成了棘手的问题。
而金龙遁去,意味着陛下不愿管这件事。
此时,白虎便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