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薨,国丧当前。
平乐长公主受召入京,仅仅一年,这个消失在大众视野的野蛮长公主,又回来了。
护送的车驾抵达寺外,时微便启程前往京城。
只不过她没想到来接驾的,是徐舟。

徐舟护卫宫廷,时微还未设府时,也爱与他说说话。
他一直都是那张万年不变的脸,看的人一丝兴趣都没有。
时微“看到这么俊的一张脸上是如此神情,心都不跳了。”
徐舟“殿下自重。”
人冷,话更冷。
时微自讨没趣,上了马车,南竹跟上来后,欲言又止。
仅仅是一刻,时微便反应了过来,是稚奴那出了问题。
时微“人呢?”
南竹压低声音。
南竹“...我去找他时,整座学堂已经付之一炬,烧个干净了。”
时微听清是什么时瞪大了眼睛,双手无法抑制地颤抖着,仿佛有一股寒意从心底直窜上来。
时微“起火了?!”
怎么会这么巧,她一走,那学堂就起了火。
南竹拉住赵时微的,摇了摇头。
南竹“殿下,不能下车。”
太后薨这个时机,便是时微一直在等的时机。
她已坐在马车内,四周暗探密布,危机四伏,哪怕只是微乎其微的失误,也足以引来无数双眼睛的盯梢。
女子素手重重覆上额头,想按下那突突个不停的额头。
南竹“有一人被烧,面目全非已经看不清了。”
话尽,时微抬眼,眼里的腥红南竹看在眼里,这是她第一次见殿下这般,一时有些害怕低头。
时微“后背有没有十字伤疤?差人去看。”
时微“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南竹倒了一杯水,递到时微面前。
南竹“是。”
她没想到,殿下竟为一个书生失态至此...
南竹“殿下,那处火是人为的。”
时微端起桌上的水杯,眼神在一瞬间变得狠厉,有着超脱年龄的锋芒,叫人不敢直视。
时微“书院给我好好查,放火之人也给我查出来。”
女子紧紧闭上眼,努力平息着自己奇怪的怒火。
她对稚奴有些太关注了...女子再睁眼时,眼神明显平静了许多。
南竹却满心愧疚,若是她早一些去,或许书院就还有得救。
殿下也不用这般情绪波动了。
南竹“殿下,回去后南竹自会领罚。”
时微喝了一口水,眼波流转已经无了刚刚的失态。
时微“是要罚你。”
时微“罚你回去给我置办身衣裙吧。”
南竹一愣,她说的处罚,是用刑警醒,可殿下却叫她为她买身衣裙。
南竹的状态时微看在眼里,不是不讲理之人。
南竹受她指令去绑稚奴,遇到书院大火,又如何?
火不是她放的,指令她也执行了,她没有错。
她为什么要因为一件不确定的事,让自己的得力干将寒心。
时微示意南竹打开车门,加大了音量,看着在前头骑马背对着自己的男子。
时微“徐将军,我看你的衣裳不是黑就是灰的,太过朴素了,我给你置办几件衣裳吧?”
置办衣裳是件很亲昵的事。
自古不是母亲便是妻子为其置办,如今时微大庭广众之下调戏,徐舟却面色如常。
徐舟“殿下自重。
要说着人,冷的一本正经,却句句有回应,虽人回应的都是同一句话。
时微状似不经意的看了眼周围,这队护送自己进京的人马里各怀鬼胎。
确保都听到了后,女子才长长叹了口气。
时微“一年不见,徐将军还是这般冷漠,可叫本宫伤心呢。”
徐舟侧头,身后的女子一只手撑着车沿,神情懒散,丝毫看不出一丝伤心。
徐舟“伤心伤神,殿下在该伤心的人面前再伤心也不迟。”
呛嘴了,时微挑眉。
看来自己功力渐长,还记得一年前,自己得说上个五六句,徐舟才会不耐呢。
不过,在该伤心之人面前伤心?徐舟这话说的也不无道理。
该她演的时候,就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