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兮站在教室门口,冬日惨白的光线透过斑驳的窗户,落在她破旧的帆布鞋上。她深吸一口气,试图鼓起勇气走进这即将宣判她命运的地方——期末考试成绩公布的教室。
教室里喧闹嘈杂,同学们围在成绩榜前,或欢呼雀跃,或唉声叹气。遂兮缓缓走近,目光在榜单上搜寻,当看到自己那几乎垫底的分数时,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她的成绩,一如既往地低,在这个以分数论英雄的世界里,她就像一个被遗弃的孩子。
“哟,遂兮,又考这么差啊。”尖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是同班的晓萱,她带着几个女生,脸上挂着嘲讽的笑,“就你这成绩,还想考大学?别做梦了。”遂兮紧咬下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不想在这些人面前示弱,可眼眶还是不受控制地红了。周围同学的目光像针一样刺在她身上,那些窃窃私语和嗤笑,让她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冰窖。
放学铃声响起,遂兮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出校门。寒风呼啸,吹透了她单薄的棉衣,她下意识地裹紧衣服,可寒冷还是从四面八方袭来。经济上的窘迫,像一座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父母都是普通的打工者,微薄的收入不仅要维持一家人的生计,还要偿还家中的债务,根本没有多余的钱给她报辅导班,买学习资料。看着别的同学用着最新款的学习平板,参加各种昂贵的课外培训,她只有满心的羡慕与无奈。
回到家,狭小昏暗的房间里弥漫着压抑的气息。父亲坐在破旧的沙发上,眉头紧锁,抽着劣质香烟,地上满是烟头。母亲在一旁唉声叹气,看到遂兮回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你看看你考的什么成绩,我们这么辛苦供你上学,你就给我们考这点分?你怎么这么不争气!”遂兮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委屈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知道父母的压力大,可她已经很努力了,为什么还是得不到理解?
家庭关系的紧张,同学的排挤,成绩的重压,让遂兮的世界逐渐崩塌。她开始逃避,上课不再认真听讲,常常望着窗外发呆,作业也敷衍了事。老师发现了她的变化,却只是简单地批评她,没有给予丝毫的关心和帮助。在老师眼里,她是个无可救药的差生,是班级的拖油瓶。
学校组织了一场关于未来职业规划的演讲,同学们都自信满满地描绘着自己的蓝图,有的想成为医生,有的想当律师,还有的梦想成为科学家。轮到遂兮时,她站在讲台上,大脑一片空白,看着台下同学们期待又带着轻蔑的目光,她突然感到一阵绝望。她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哪里,在这样的教育环境下,成绩决定一切,她这样的差生似乎注定没有未来。
演讲结束后,遂兮独自来到学校的天台。风很大,吹乱了她的头发。
演讲结束后,遂兮独自来到学校的天台。风很大,吹乱了她的头发。她望着远方,城市的灯火辉煌却与她无关。
她的双腿像灌了铅,沉重地走到天台边缘,望着楼下,心里五味杂陈。这时,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是妈妈打来的。遂兮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你死哪去了!这么晚还不回家,家里活都堆成山了也不知道搭把手,就知道在外面瞎晃悠,白养你这么大!”电话那头,妈妈尖锐又带着怒气的声音传了过来。
遂兮握着手机的手僵住,原本还存着一丝期待的心瞬间沉入了谷底。她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堵住,发不出一点声音。
“哑巴了?不说话是吧!赶紧滚回来,明天还得早起去给你爸买药,家里一分钱都快拿不出来了,真不知道生你有什么用!”妈妈的咒骂声还在继续。
遂兮眼眶通红,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她挂断电话,手无力地垂了下来。
站在天台上,风愈发凛冽,吹得她摇摇欲坠。她望着楼下,脑海里不断回响着妈妈的话,满心的绝望。但就在她闭上眼睛,准备迈出那一步时,一阵寒风吹过,她打了个哆嗦,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小时候自己生病,妈妈守在床边一夜未眠的画面。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内心极度挣扎。最后,她缓缓睁开眼睛,泪水在风中肆意流淌。
一滴泪水,潸然落下。遂兮心想″现实果然不是童话,永远不会有美好的结局…”